顾琛又是一僵。

他混沌的大脑不能支撑过于复杂的计算，满心满眼只有一行字，他的心上鱼对他伸出手了。

男人强作镇定的慢慢转过身来，敞露出来的胸膛上还沾着水汽，结实的肌理随着主人的动作轻微挣动，是极具力量美感的画面。

江晨忽然有些羡慕，他身为一只刚破壳的年轻鱼，对美丑还没有清晰的划分，可对男人不时显露出来的力量感却充满憧憬。

于是他有些跑题的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肚皮，圆滚滚的，一看就是刚吃完饱饭。

小人鱼肉眼可见的叹了口气，头上小卷毛一颤。

男人被萌的心尖战栗。

心上鱼叹完气，睁着一双圆眼又朝他望了过来，顾琛觉得被禁锢的感觉又来了，似乎做什么都不对，可让他在这种视线中完全不动，他又完全做不到。

像是被小人鱼看一眼，他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整具身体连同思想一同交到了别人手中。

顾琛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怂包，于是他上前了一步，有些野蛮的将岸边的小人鱼一把按进了怀里。

真·按进。

他动作太快，还没有一点预兆，等江晨反应过来已经被撞的鼻子尖生疼，弱唧唧的红了眼圈。

惨遭毒手的小人鱼愤然在眼前一块肉上咬了一口，他发誓只是轻轻的，泄愤的那种，可没想到男人反应剧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的鎏金瞬间溢满，云暴疯狂涌起，而至于他能看到的地方，一只铁掌直接扣在了他头上，又把整条鱼往怀里扣了扣。

不疯魔不成活，失了神智的顾琛满脑子都是一个想法，把怀中的人，啊不，鱼，要抓牢了，谁也别想看，谁也别想碰。

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呜呜唧唧，更疼了。

江晨想要哭鼻子，不过想到平阳两天的教导小鱼硬生生忍住了。

他吸溜了一声鼻子，在男人怀里挣扎着动了动，因为被扣得太紧，他两只手臂都被迫环在了男人腰上，如果说刚刚只是肉眼看到，现在他可是清晰体会到所谓的‘力量美感’了，完全动弹不了。

至于鱼的尾巴，委委屈屈被挤在了两人身体中间。

江晨有些抑郁的扫了把尾巴尖，从后边泼了男人一身水，这人像是没感觉一样，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穿在江晨小卷毛指尖的五指却慢慢收拢了，带着些试探，像是珍贵捧在手心的糖果终于敢舔一口尝尝味道，顾琛轻轻抚了抚小鱼的脑袋瓜，当然后果是又被咬了一口。

他闷哼了一声，军装下的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手下的力道却是轻柔至极。

江晨忍不下去了，本来一只鱼就已经很热了，结果这个浑身像是火炭一样的男人还紧贴着自己！感觉鱼都快熟了。

而且从男人体内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陌生力量搅得江晨心神不定，他觉得自己似乎天生就对这股混乱的力量有着熟悉感。

他能做到的，能安抚它。

小人鱼抿着唇，在男人后背上乱抓的爪爪忽然停下，细白的骨节缓缓扣住了男人的衣料，轻轻向下拉了拉。

“嗯？”

男人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疑问，他感受到了伴侣想要对他表达什么。

所以说，这招管用了。

只要江晨的动作是在男人可接受的范围内，没有任何想要远离他的念头，一切都可以商量。

顾琛的大手又抚了抚小人鱼毛躁躁的小卷毛，爱不释手，他稍微松懈了一丝力道，使得小人鱼能仰起头来看他，圆溜溜的瞳仁中映衬的是顾琛暗金流动的眼眸。

明明看起来更加神秘危险，可江晨却在里边读出了类似于‘耽溺’的字眼。

他晃了晃头，晃去这奇奇怪怪的词汇，活泼的小鱼叫男人眼底笑意几近溢出来。

拇指又蹭了蹭江晨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