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却没露半分表情,顿了顿底下眼,另一只手有些迟疑地扣住了她方才被烫的那只手,拿起来似乎想看。
林落凡直接不客气挥开,“干嘛!”
许星河没再坚持,沉声问:“去哪儿?”
“某人说的,别让某人再看见我~”她语调轻飘飘,像花枝缝隙中徐徐拂过的带香的风,看他的眼神却凉,“我得赶紧还某人眼前一个干净!”
回想起先前在赛车场说过的话,许星河蹙起眉。
他不说话,握着她手臂的手却半分没松,手指的骨节握得她骨头都生疼。
林落凡强挣了两下压根挣不过,忍不住皱了眉,“松手!”
许星河没动。
身旁枝丛沙沙,白花瓣飘在地上。
他目光默默沉在她脸上,半晌问出一句话,“你要嫁他?”
林落凡一怔。
转瞬反应过来他是指许星灿,她没去多想他问话的意思,扯唇反问:“关你什么事?”
身边又静默了一会儿,许星河再次开口。
“能不嫁吗?”
这一句令她怔得更深了些,林落凡呼吸滞了滞。
下一秒她唇角轻勾,视线直接望进他眼睛里,一双眸透出吟吟的媚,“我不嫁他,嫁你么?”
“能不嫁吗?”
他恍若未闻她语气里的刺诘,又了问一遍,眼瞳颜色漆黑,音色比方才更低哑。
“……”林落凡心里忽然有点乱。
被他紧紧扣着的骨节像失了知觉。她咬咬牙,还是泄愤般一字一顿地说出刚才早想好的话,“你、也、得、要、得、起!”
许星河的胸膛瞬间起伏了一下。
风像是这一瞬忽然变大的,把尘雾都吹起来,吹得她视线都迷蒙不清明。
许星河扣着她的腕骨越来越紧,是肌肉在紧绷着发着力。
林落凡被他握得难忍,刚想去挣。他蓦地一拉将她向自己拉近。
她猝不及防踉跄了下,肩膀撞上他的胸膛。刚站稳,面前也传来他阴沉的声音。
“我也得稀罕!”
林落凡不可思议抬头,“你说什么?”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稀罕要别人要过的东西?”
他定定盯着她的眼睛,从胸膛深处沉出一声笑,低低的,是从未对她有过的嘲弄和阴冷。
“别人要过的东西,我嫌脏,我不要。”
-
许星灿的到来,是许星河的意料之中。
这天许星河刚进“夜风里”,就听前台说有个没提名字的人声称想见他,态度很坚定。
接待室内灯色柔和,许星河走进去后就径直在沙发上坐下来,开门见山,“有事?”
见他到,许星灿站起身,“你回来了。”
许星河看都没看他,“有事说事。”
没事快滚。
许星灿不禁暗叹了口气。
他一身黑衬衫板整挺括,金丝边眼睛斯文,站在许星河面前。
一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茶几。
一黑一白,一坐一站。
沉默半晌,许星灿开了口,“你认识林落凡。”
是肯定句。
许星河呼吸稍缓,隔两秒淡淡掀眼看他,眼睛没温度。
“和你有关?”
他语气很沉,是种浓重的抵触与厌恶。
许星灿静望了他良久叹息。
“星河。”他声线略低,语气像无奈,“我们之间的误会就永远不能解决了吗?”
“误会?”许星河也因他这一句变了神色,仿佛听到什么极怪诞的笑话。
他也缓缓站起身,“你把那些,当作是误会?”
许星灿的身高比许星河略矮,从许星河的视角里划成一条居高临下的斜线。
许星灿低声说:“星河,我承认,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
“许星灿。”许星河淡声截断他的话。
他冷眼看着他,眸里的讽刺味极浓,“你不累么?”
许星灿忽然缄口。
静静与他回视,他还未言。许星河下一句也紧跟着落下来,“这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