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鸟从天空飞过,没有鸣叫,翅膀扑扇的声音杂乱,红色的细小眼睛飞快转动着,看的人浑身发寒。
它们飞过只一瞬间,被无数的冰冷视线盯住的感觉便消失了,但寒气还是从沈长聿的脚底往上爬,让他的整个后背都沁出些汗来。
“小辰,怎么跑的这么快?不认识舅舅了?”
在他的身后,门锁轻轻落下,碎石贴付在鞋底,走动的时候发出古怪的摩擦声,穿着黑色马甲的中年男人走进卧室,看着正攀在阳台上的沈长聿说道。
他脸上是还算和煦的笑容,直勾勾的眼神却表露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昏暗的房间里他深红色的眼镜尤其深邃,那正是让沈长聿紧张的源头。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开门了,我只能自己动手,不过,”他搓了搓手,这本是格外憨厚的举动,却变得有些危险,“你是第一个回应我的人,嘻嘻。”
有别于这个年龄段的人本该有的沉稳持重,任何人在转变为血徒以后心性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不会在乎外界的看法,随心而动。
血徒和血兽不一样,骨子里刻的到底不是茹毛饮血的天性,他们追逐普通人不外乎是满足自身虐杀的欲望,从弱小猎物的惊恐、畏惧中活的快感。
眼前这个血徒衣服上还算新鲜的血迹告诉沈长聿他不是对方今天第一个猎物,指甲缝里的血迹证明了那或许不是一场称得上快速的游戏,沈长聿没有武器,从他醒来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找到他原本一直带着的匕首。
尚未弄清楚敌人的实力之前,对他而言最好的选择是避免正面冲突。
没有多犹豫,沈长聿直接翻下阳台,借助下方的栏杆一路往下,飞快的远离。
中年男人越过栏杆朝下看,神情显然有些激动:“小辰你乖乖的,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回应他的是沈长聿越发远的距离,毫无留恋。
男人低低笑起来,声音中带着些狂热,猎物如果有足够的活力,那的确要比死气沉沉完全认命的更能给捕猎者带来快意,他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在快速往下的时候,沈长聿已经在权衡着目前的情况。
目前他已经成功的离开了红石星,后颈的伤口代表着他不需要再像以往一样受制于随时都可能爆炸的芯片,就身体而言,他暂时是安全的。
这是他完全陌生的地方,远处的警戒线意味着这里可能是一个“禁区”,短时间内他可能没有办法离开,而唯一熟悉的便是前方不远处破损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