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何夫人来了。”

一面闭目养神一面让丫鬟替她染甲的李侧妃睁眼，微微蹙眉，“她这时候来做什么――请进来吧。”

她坐着没动，何夫人进来匆匆行礼后便坐在了李侧妃的旁边，“姐姐好闲心，还有心情染甲。”

李侧妃撩起眼皮瞥了何夫人一眼，“你又怎么了？”

紧接着她狐疑道，“孟茴不是回门了吗，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她回门了一样能惹我不高兴，”何夫人端起茶盏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好像她喝的不是茶，而是孟茴的血，“姐姐，你说王爷今日会歇在哪里？”

成王一连两日歇在明月苑，难受的不止何夫人一个。李侧妃觑她，“你想说什么？”

何夫人双手扯着手绢，恨恨道，“不瞒姐姐，我刚收到消息，前夜，明月苑叫了两次水。”

李侧妃眉眼一凝，她原本靠着椅背，闻言倏地坐直了身子。

小丫鬟正拿着小刀在给李侧妃修剪指甲，李侧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丫鬟一跳，小刀滑过李侧妃的白皙嫩滑的手指，留下一道刺眼的血痕。

“主子！”丫鬟吓得脸都白了，她慌张的跪下。

“滚下去。”

李侧妃现在无心处置丫鬟，此时何夫人又道，“昨夜，王爷和孟茴原本已经熄灯睡下了，可没多久，里间竟有了响动，后来还叫了水。”

何夫人故意停顿片刻，而后才意味深长的道，“姐姐，看来王爷真的是喜欢孟茴。”

第一夜就叫了两回水，饶是昨日已经猜到王爷将人要得狠了些，何夫人也没想到会叫了两次水。她不知道旁人如何，反正在她这儿，这样的事从未有过。

昨夜的情况也是，睡都睡下了，竟然又闹了起来，初初听到，何夫人都怀疑这话的真假。

王爷不是个重欲的，一个月大约只有半个月会进后院歇息，但进后院歇息不代表着就会做那事。若不然，成王这么多妾室，怎么可能才一儿一女。

得知这些，何夫人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思虑半晌后她来见李侧妃。

都是成王的女人，孟茴得宠，着急的人不该只她一个。

至于为什么来告诉李侧妃，除了李侧妃地位比孟茴高之外，还因为李侧妃进王府五年有余，膝下仍无一子半女，她就不信李侧妃心中不着急。

李侧妃知道何夫人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目的，想把她当刀子使，何氏倒是好算计。

觑着何夫人，她语气冷下来，“你告诉我又有何用，难道我还能让王爷不进明月苑？”

何夫人面露讪讪，呐呐道，“妹妹只是在想，那孟茴是不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李侧妃冷声冷气的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李侧妃的不虞显而易见，她来见李侧妃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夫人起身告退，回她自己院儿的路上，遇见带着孩子散步的钟夫人。

两三岁的孩子正是活泼惹人爱的时候，掐了一朵花后还知道将花送给钟夫人。

看着钟夫人面上对孩子的宠爱之情，何夫人艳羡不已，府中的女眷都不算多受宠，侍寝的日子都大差不离，可怎么钟夫人就能怀上成王的孩子。

什么时候她才能怀孕呢，现在不怀，等以后，成王的女人越来越多，她年纪渐大，侍寝的日子减少，想怀就更不容易了。

孟茴来之前，每个人都差不多，她尚不觉得什么，但孟茴来了，还如此得宠，她的危机感瞬间就起来了。

何夫人咬了咬嘴唇，必须得想个办法得宠，好早日怀上王爷的子嗣。

*

孟茴没有在孟家久留，用过午膳后小坐片刻，便要回王府。

王芙亲自将人送到门口，温声道，“大小姐以后有什么交代，若是不方便告诉老夫人和老爷，尽管派人告诉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王芙一定不会推迟。”

孟茴闻言，看王芙的眼底闪过错愕，这话几乎是明着向她投诚。

孟茴选中王芙只是看重她的本事，不想让周氏好过，今日相处下来，她却是有些欣赏王芙了，觉得她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比多少官家小姐还来得稳重，完全不像一个商户之女。

旋即想到王芙的过往，孟茴便恍然了，若是个柔弱蠢笨的，岂能支撑起王家门户。

这样的女子竟然嫁给她爹为妾，真真是可惜了，偏偏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可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与王芙相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愿王芙和她，日后都不会后悔今日她们做的选择，愿她们都能得偿所愿，顺心如意。

王芙有这个心，孟茴领她这份情，她从善如流的道，“姨娘这么说我倒的确有一事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