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冉愣住。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答应帮她做事。
左名豪答应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报她,平康侯府的家丁答应帮她一个小忙,连骊娘都把命抵押给她。
可她真的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啊。
如果真的有,她现在最想离开大反派,早点做完任务回家。
叶星冉看着自己身边顾自欢快飞舞的白色小蝶,欲哭无泪。
“不用……”叶星冉连忙摆摆手,这承诺对她来说也太重了,也不知道这个蝴蝶能不能收回去。
沈观一把揽过叶星冉的肩膀,带着笑慢悠悠道:“星冉善良到连剧毒的酒都肯替我一口饮下,怎么,骊姨是觉得她真会要你的命吗?”
叶星冉一个头两个大,她好想告诉沈观,替他喝毒酒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因为她要完成任务,所以不能让他就那么死掉。
要是早知道那杯毒酒那么要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闭着眼一口干了。
“那个……”
叶星冉的打圆场的话刚开个头,又被宋云清打断。
“闭嘴,不得对长辈无礼。”宋云清面色发白。
一面是宋云清相处多年的姐妹,另一边是眼看着一点点养大的亲儿子。
听到骊妹子的毒当初差点应验在自己儿子身上时,她何尝不心痛,只是沈观说话太不知分寸,太不留情面,哪怕心里再痛,也只能把他的诘难打断。
既往那些错账,算也算不清,沈观的情绪发酵,只会把一切推往不可挽回的局面。
宋云清深吸一口气。
沈观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开口。
“夫人。”春桃从小径上匆匆赶来,忖度了一下局势,小心翼翼道:“二少爷带着几个朋友,正好撞上十一和一个小男孩,一起上山来了。”
她吃力地托着小鱼缸,递到沈观面前:“少宗主,我路上遇见十一,他让我先将这个交给您,说少宗主估计担心坏了。”
糟了,叶星冉连忙赶在沈观前面将鱼缸接下。
入手就是不轻的重量,可饶是再吃力,也不能让沈观发现端倪。
叶星冉作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总算该她站出来打个圆场了,“呀,这小鱼真可爱。”
她怀抱着鱼缸,对骊娘笑道:“路河还在等着呢,不如你们去见见。”
又回头蹭了蹭沈观的胳膊,眼睛眨了眨,“我们去那边桃树底下喂鱼怎么样,小锦鲤耽搁这么多天,肯定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见气氛终于不像刚刚那么剑拔弩张,叶星冉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真的好心累,比上真人秀还可怕。
动不动就要跟她赌命,这怎么承得起。
见着骊娘表情微动,终于转身,叶星冉默默叹了口气,可算给劝走了。
可身边上下飞舞的蝴蝶,仍然让她倍感压力。
这要是哪天睡觉不小心压到蝴蝶了,对骊娘来说岂不是无妄之灾。
叶星冉抱着鱼缸心情沉重步履更沉重地挪了几步,沈观从她怀中将小鱼缸接过。
叶星冉:!!!
“怎么了?为什么这个表情?”沈观单手提着小鱼缸,一手拉着叶星冉的手,“不是说要去喂鱼吗?鱼缸太重,看你拿得太累。”
还好还好,沈观还未发现其中端倪。
脱了鱼缸,叶星冉的步履轻快起来,跑跳了两步,到了最大的那颗桃树底下,仰面躺下。
松软的泥土就在身下,山上气温凉,此时刚是桃树落花季节,花瓣在她身边铺了一层,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叶星冉一转头,见沈观就坐在身边,将小鱼缸放在他们中间。
叶星冉和小锦鲤看了个对眼。
糟糕,她刚刚说要来这儿干嘛来着。
“仙子你或许不知,我这小锦鲤极通人性。”沈观将即将落在鱼缸中的花瓣接过,捏在指尖,“有时候我都觉得,或许它是沾了你的仙气,也要成了精似的。”
不,那就是她。
叶星冉咽了一口口水,不敢看沈观,小声心虚道:“哦,那还挺神奇的哈。”
沈观食指敲了敲鱼缸壁,就像他们平时约定的一样。
叶星冉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
只有她知道,现在鱼缸里的这条鱼可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鲤鱼,超市里卖一块钱两条随便捞那种。
别说通人性了,看上去还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尴尬地笑了笑。
“小锦鲤,你说我今日去不去见二哥,去的话向着红水草游,不去的话,就游向蓝色水草。”沈观温柔地对着鱼缸说话。
不!别说了!这只小鱼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
叶星冉心里哀嚎一声。
她忍不住偷看了一下灾难的鱼缸。
银质小鱼缸中,银色的光泽在红白相间的小鲤鱼身上打出粼粼的光。
而鱼缸中的小锦鲤,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