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现试验品身上有新的突破开始,虽然千秋授权让贝加邦卡导师放手去做,可一旦证实了他们的猜想属实,颠覆常人认知的‘理论’突然出现,必定会引起恐慌。 有了上一次实验失败的惨痛教训,千秋考虑了一天后,便给父母打了一通视频电话,抹去捕获过程,简要地告知事情始末以及自己的打算。 “无论研究结果如何,‘罗薇薇’的能力都至关重要。即便是交给导师,我也无法放心。”面对电脑那头的父母,千秋面色凝重“所以,我想将研究课题的保密级别提到最高,并亲自参与跟进。” “宝贝,我和你父亲尊重你的所有决定,但我们做过的约定并不能因此而更改。”早在贝加邦卡察觉到种种可能之时,阿姆谢尔夫妇就已经得知了此事。如今女儿话语中隐含的意思,母亲自然知道。莉莉丝是她手把手带大的孩子,她的能力她从不怀疑“你该明白,与其让你背负这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我现在更希望你能像同龄人一样,享受校园生活,结实三五好友,做一些属于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即使不强大又怎么样,你不仅是阿姆谢尔家的小姐,还是我的小公主。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们也有能力能给你一座仅属于你的伊甸园。” 作为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欲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更何况莉莉丝年幼时九死一生的遭遇。若不是被逼无奈,她的母亲也不会忍痛同意分别三年的约定。 “莉莉丝,你是阿姆谢尔家的长女,如果不是艾斯的变故,未来你将是阿姆谢尔家的当权者。过去,我一直用当权者的标准来培养你,放任你小小年纪就参与‘夜妖’的工作。但现在,你已经肩负重任,就更该懂得如何选择、取舍甚至是隐忍。这世界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妥协,要么放弃对马歇尔的复仇,要么将‘入侵者’的研究放手交出去,你没有第三个选项。” 对比母亲的态度,父亲要强硬得多。亦或者是男女思维的差异,阿姆谢尔家不惧怕任何挑战,正如阿姆谢尔夫人所言,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们也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建造伊甸园。因此,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有果敢取舍的魄力与能力。 “我…”父母的不赞同是意料之中的事,而父母不容让步的强硬态度却始料未及。从大局出发,她都该选择放弃对马歇尔的复仇,选择对‘罗薇薇’的跟进!可她有自己的私欲,如果复仇能轻易放弃,当初就不会有三年的约定。千秋咬着下唇,她心的答复根本不用犹豫,可又害怕看到父母失望的样子,最终只能垂下眼眸,心虚地小声道“……抱歉。” 她的答复,让阿姆谢尔夫妇都松了口气。‘罗薇薇’究竟是不是更高维度的生物?这个世界是否只是一个‘游乐场’?他们生活的世界是否一直被更高维度的生命所监视?亦或者,‘罗薇薇’出了意外,‘他们’是否会采取什么手段?阿姆谢尔夫妇并不惧怕这些未知的危险,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来承担这样的风险。在未查证之前,他们都倾向于将女儿划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去。 “莉莉丝,你并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你经意识到了‘罗薇薇’的危险性并及时将其控制住,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证明的优秀。剩余的事情对你来说太过危险,合理规避风险选择留在日本,并没有任何错误。”阿姆谢尔先生用着严肃认真的口吻可观评价,爱女之心的成分有,更多的却也是一种无可奈何。如果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让他精心培养的女儿背负另一个家族的责任,‘罗薇薇’的研究,就必须是莉莉丝亲自跟进。 “打起精神来,甜心。”见女儿面色恹恹,阿姆谢尔夫人最先坐不住“这样重要的项目,我会亲自派人负责跟进,研究资金你也不用担心。” “研究进展报告也可以定期给你,”见自家夫人松口得太快,阿姆谢尔先生连忙接口“但只允许你的第一执事亲自过去取。” 既然已经把研究保密级别提到最高,相关报告的传输,就绝不能通过网络,哪怕他们用的是阿姆谢尔家的私有卫星网络。而现在,莉莉丝可调配的人手中,能参与到绝密级别项目的,有梅路艾姆和塙麟两个。指名了梅路艾姆,就是告诉女儿,她的小动作,父母不过是知而不言。只要原则上没有冲突,对于这种游走在约定边缘的小聪明,他们可以适度纵容,却也要借机敲打一下。 结束了与父母的交流,千秋难免情绪有些消沉。楼下那些锲而不舍的蹲点便衣,恼怒情绪甚至让她起了些不该有的负面情绪。 不等千秋继续扩散自己几乎实体化的黑色怨念,塙麟已经端着精致的点心进了书房。 “转学的相关事宜已经准备妥当,东京的帝丹高校或者樱兰高校,前者是平民学校,后者是贵族学校。”日本教育水平,除了京都就数东京最好,综合多方面考虑甄选后,只留下这两个具有代表性的高中。 “转学就不必了,你把楼下的苍蝇,处理一下。”千秋拿了个点心,吃得漫不经心。既然暂时无法有别的动作,倒不如保持现状。毕竟有个‘受害者’的身份做前提,以此为借口向学校讨要的假期会更简单不是么? “好的。”只要不是危害千秋自身生命安全的指令,塙麟都不会过问缘由,哪怕朝令夕改,亦会严格去执行。 要解决楼下的便衣,实际上非常容易。塙麟与普夫通了电话,授意他将森井已经离开日本的消息散播给FBI,次日一早,楼下的警方就全数撤离,只让一个普通警员给塙麟言简意赅地说了句‘危险已经解除’就算了事。相较于千秋这边的情况,赤司那边则是由绫小路警官亲自登门,除了涉密内容外,都巨细靡遗地解释一番。 这样差别的对待,不得不让人感慨一番‘身份’的重要性。 因为‘罗薇薇’的缘故,连带着产生了消极怠工的情绪,邮箱里没有加急邮件,又懒得应付同学过分的关心,千秋索性接受了塙麟的提议,决定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我的身体已经没事,谢谢藤井桑的关心。”在旅途中接到藤井的电话,算是意料之中。之前婉拒了同学到家里来探访的请求,这样的慰问电话就不曾少过“接受了姐姐的提议,出去旅游一段时间。” “赤司君知道吗?”藤井是少数的知情人之一,知道千秋遭遇了那么多磨难,庆幸之余,也坦然接受了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的事实。也正因如此,当她看到赤司君情绪不大对劲时,还是会忍不住插嘴关心两人的之间的事。 “算是临时起意,今早才出发的,我还没和他说过。” “你们吵架了?赤司君今天看上去不大对劲。”虽说是疑问句,语调倒是十分笃定。 “我和他并没有可以吵架的矛盾,”本是实话实说,又忽然反应过来藤井对赤司的爱慕,想起和赤司征十郎合作的进度报告里提过,因股份比重以及附加条款的原因,她的授权者与赤司征十郎的团队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争执。估计是这个原因,便不甚在意地安慰藤井“或许是他太忙了。” “是因为…森井的缘故才吵架的吗?”千秋的反应彻底坐实了藤井心中‘吵架’的猜测。如此一来,千秋要出去旅游的想法,更是被打上【情伤】的标签。 千秋一时无语,等她快速地梳理了两人的对话,并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辞之间,已经造成了什么误会。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 “藤井桑,我只想好好念书,明年考上理想的大学。恋爱的重要性,并不足以让我为之以身犯险…有的体验,一次就够了。谁都不能保证,疯狂的爱慕者只有森井一个,更何况我现在并没有强大到足以自保,亦或者能与他比肩,不如现在就结束。如果我们有缘,未来自然会走到一起,反之,不如早些离开,安安稳稳,至少没有性命的危险。” 藤井想再劝慰她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换做自己,真的能在这种连番打击之后,还心无旁贷地与赤司君在一起吗?扪心自问,自己也做不到的。这么想着,藤井不免为自己的言行羞愧。原本只是见不得暗恋的人愁眉不展,却忽略了塔矢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有了愧疚的情绪,之后的聊天便都围绕在询问塔矢身体状况,和一切学校里的琐事。 这样的插曲,并没有对千秋的心情造成什么影响。 傍晚时分,两人来到选定好的有马温泉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后,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换上浴衣享受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