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晴大声宣布,“我乃萧冕的媳妇,萧恕的儿媳,我公公是…呃…什么职位?” 边上一个荆钗布裙,头簪草花的中年美妇,笑盈盈的出言指点,“吏部天官,内阁辅臣,武英殿大学士,奉旨巡边!” 周晚晴瞪着眼睛,大声道:“大官呀!” 美妇给周晚晴撑腰,“你居然敢举刀杀官家女眷,我看你分明是造反!” “秦女婿”带着哭腔,嚷道:“是她袭击末将在先,末将完全是自卫!” 周晚晴唾沫星子喷他一脸,啐道:“我袭击你,请问有人信吗?瞧你长得,跟闹着玩似的,多脏的字骂你都嫌干净,你·妈·是多缺德,造出你这么个混蛋玩艺儿,有那倒霉时间,用来散散步多好……” 美妇用食指点着“秦女婿”的脑门,骂道:“你这~混~蛋,不聪明,还学人家绝顶,没本事造什么反?” 民妇们受到鼓舞,纷纷推开女儿和丈夫,加入骂圈,平时撒泼骂人,邻里笑话,这回骂人,为民除害。 西方有位哲人曾经说过,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里起码有上百号妇人吧。把“秦女婿”比作牛、羊、猪等家畜,和某种四肢软体动物的骂声犹如惊涛骇浪。 太可怕了,谁说女人没有杀伤力,那是生化武器好不好? “秦女婿”骂不过她们;想动手,萧冕拿着剑,像一尊黑面神;向下属求救,发现他们和围观百姓们蹲在一起,正在评选最佳骂手榜。美妇人嗓门大,小媳妇词汇量多,真的好难抉择。 山西知府王琰赶来,直接把“秦女婿”锁了。 百姓纷纷鼓掌叫好,周晚晴和美妇人拍手相庆,傲娇的宣布,“论吵架我是他祖宗,这年头,不敬祖宗还行?” 美妇人夸周晚晴,“姑娘很会吵架……”周晚晴觉得今天遇到了知音,认真的问,“阿姨,贵姓呀!”萧冕:“我·妈·妈!” 呃…… 周晚晴的脸,顿时红得像某种动物的臀部,还想做人家儿媳呢,让未来婆婆看到她撒泼打滚,手持门阀,状若门神……谁家娶儿媳,不想娶个温柔贞静的? 萧夫人却颇有知音的感觉,这些年来,身为一品诰命,也不能吵个架,“英妇”无用武之地,实在遗憾,这姑娘算是……骂友? 萧夫人就喜欢大声骂人,不动手的姑娘。何况殴打朝廷命官算什么?“秦女婿”今天走运,要是遇上他们家另一个儿媳,那将是一片尸山血海。摸摸周晚晴鬃边的小黄花,亲切的问,“姑娘是哪家闺女?家住哪里?” 萧冕说,“母亲,家事……以后再谈,我先去见父亲。身为大魏的将军,竟然纵兵抢人,这太可怕了!我怕的是,乱相已现,律法已经失去了效用,否则他们没这狗胆。” 萧夫人觉得儿子说得对,点头道:“那你们快去吧!” 萧冕说:“父亲让我……母亲,前线战事纷乱!您照顾她几天!”萧夫人问:“你觉得前线,会比家里更危险吗?” 周晚晴随萧冕进云州总兵府衙门,后院有一辆彩绣辉煌的马车,明珠璎珞装饰车篷,车下,有两个小姑娘在搬东西,一个穿大红滚金边的夹袄,没有系裙,发间斜簪扁平金簪,一脸英气,目光如炬。 另一个绿色衣裙,肤若凝脂,温柔贞静,梳两条粗亮的辫子,一支发簪,镶嵌龙眼大的珍珠,想来价值非凡。 周晚晴能感觉到,萧冕身体瞬间绷直,每一根毛发都炸起来了,她悄声问:“哪个是你妹妹?”却听萧冕问:“小姐已经到了?” 两个女孩看到周晚晴扯着萧恕的袖子,震惊,愤怒,哀伤,眼圈都红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道个福,说:“跟老爷…前…前厅说话!” 萧冕找一间客房,推周晚晴进去,只说:“你休息吧!”周晚晴见他一脸“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要死”的表情,不安的问:“你会挨打吗?” 萧冕跟她勉强笑笑,说:“没事的!你不要出来!” 萧冕关上房门,周晚晴站在门后,听到两个丫头嚷了,“姑爷,大敌当前,你怎能如此行事?” 萧冕声音很轻,但有威严,“我会跟你们家小姐解释,现在,不许你们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