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涛瞪着一双老眼,看着陈家三兄弟开始脱了上衣,甩开膀子,拿起砍柴刀,吭哧吭哧地砍灌木。
陈小凤也要拿刀砍柴,却被秦良燕把刀夺走了,给她安排了一个看牛的活计。
他们所处这块地,灌木长得茂盛,比人还高,没有牛爱吃的草。
陈小凤便牵着老牛,远远走开,在山脚下寻那野草丰盛的地方,让老牛饱餐一顿。
半山腰的灌木丛里,便只有秦良燕和陈家三兄弟了。
郑海涛是不会把自己算在内的,他看看那闷头在灌木丛中挥刀用力的陈家三兄弟,暗自庆幸他赶来得及时。
不然,就这山上林木那么茂盛,几个人往那灌木丛里一钻,谁又能看得见他们正在干什么事。
郑海涛只顾盯着陈家三兄弟,全然没注意秦良燕什么时候不见了。
等他发现秦良燕不见了时,陈家那三个还在吭哧吭哧地干活。
或许是去小便了?这人嘛,总得有三急。
可又等了好一会儿,眼见陈狗剩身后已经堆了半人高的柴垛,还是没有秦良燕的影子。
这女人?跑哪里去了?
郑海涛看得清楚,这陈家三兄弟一直都在实实在在地干活,没有谁离开过他的视线,没有谁有那个本事把秦良燕给藏起来。
他把视线投向山脚下,陈小凤独自坐在一棵树下,离她不远处,一头老牛在悠闲地吃草。
郑海涛慌张起来,“秦良燕!秦良燕!”
他这么一叫,大伙儿就都发现秦良燕不见了,都扔下了手里的砍柴刀,一商量,准备分头去找。
却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声应答,“我在这儿!马上就砍完了!你们等等!”
几个人听得是从更高处传来的,便都循声去找。
这山势有些陡,也难怪他们看不到秦良燕,从低处往高处望,只看见绵延的山林,还有奇形怪状的大石头,哪里看得见那林木的尽头。
要往上,还得爬上一块大岩石。陈狗剩看了看郑海涛,说道,“叔,这里不好爬,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上去就行了。”
你们上去?你们三个男人上去?
郑海涛自然不同意,但陈家三兄弟又不是他儿子,人家行动自由,可不听他的,便都劝他留下,自然是看他年纪大了,爬山不方便。
“大妹子,你爬那么高干啥?万一遇到蛇!”陈狗蛋喊道。
他这一喊,大伙儿的心都提下来了。
山高林密,本就是蛇类喜居之地。蛇是肯定有的。
这下子没人等郑海涛了,陈家三兄弟都迈开腿。
郑海涛心里有些急,又上了年纪,手里着力的藤蔓突然断了。
陈狗剩正好在他上头,眼急手快,俯身来拉了他一把。
好巧不巧,陈狗剩脚下的石头顶不住这么一使劲,他也滑了一下。
两个人一起栽到地上。
幸好那块地边缘是密密的灌木丛,其中有长了多年的老枝,把他们给拦住了,没继续往山下滚。
陈狗剩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觉得没啥,却见郑海涛躺在地上直哼哼,“我脚崴了。”
陈狗剩:“啥,崴了?唉,叔啊,我说我们上去就行了,你没事你来添什么乱?”
郑海涛不说话,寻思着这回得靠这陈家人把他背下山,哪怕这毛头小子训斥他,他也只能忍了。
这边的动静,另外两兄弟没听到,陈狗蛋、陈狗腿动作快、爬得也快,他们爬上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山简直就像大姑娘秃了一块头皮。
满山茂密的灌木丛,偏生就光了一块,这一块足有他家的房子那么大,上面的灌木全被砍了。
不仅是砍了,还砍得特别整齐,就好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镰刀从这面山坡挥过,把这面的灌木都剃了一样。
不,不是巨大的镰刀,而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他们看见秦良燕挥着一把刀,飞快地给那些砍下来的灌木去掉细枝小叶,留下粗壮的枝干,放到一边。
她身旁,已经堆起了一人高的柴垛,零星有几片新鲜叶子,全是刚刚砍下来的灌木。
兄弟俩惊呆了。
这才多长时间,秦良燕就砍了这么多?
再看她手中的刀,快得看不清样子,似乎也不奇怪她为什么能砍这么多的灌木了。
陈狗腿:本来还想夸夸自己的……
陈狗蛋:现在屁话也说不出了……
不对,还得得说说拍马屁的话的!
“哇,大妹子,你这……你这真是太厉害了!咱们兄弟仨,都不如你!”
秦良燕挥手,“快来帮忙,搬下去就可以拉回家了。”
她眉开眼笑,“运气不错,这些都是好材料,特别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