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月楼出去后,当即便前往本城最大的钱记当铺。
经过一番交涉,最终以五百两的价格当掉了玉佩。
等她拿着银票走出当铺的时候,正好走进来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
一个照面,林依依就认出了这人,在佛光寺的时候正是他给那个瘟神守着院门。
林依依忙低了头,与那男子擦肩而过。
流风狐疑得回头看了眼,只见林依依的背影,纳闷有些熟悉,可是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好将这点异样给压下,往柜台前与那掌柜的攀谈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林依依便又回了花月楼。
“采莲,给你赎身的银钱已经有了,咱们现在就去找秦妈妈拿回你的卖身契。”
一见到采莲,她就抓住采莲的手,想要去寻秦妈妈。
采莲扯住她,“依依姐,这会秦妈妈不在楼里,她等晚上才能回来呢。“
“这样啊,”林依依有些失落,“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去了呢。”
“不过半日的功夫,咱们再等等便是了。”采莲笑道,“如今都快晌午了,面馆的生意应该正忙着,依依姐赶紧回去吧。给我赎身的事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秦妈妈不回来,再待在花月楼也是无用。林依依道:“那好,我便先回去了。”
这会虽然是饭点,其实面馆并没有客人。
金铃正坐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前,守着空空的大堂发呆。
见林依依进门,忙站了起来,“依依姐,你回来了?”
林依依颔首,“我不在这段时间,店里没什么事儿吧?”
“没别的事儿,就是昨日快打烊的时候,一个小乞儿来了店里,留下了这么一张字条,说是你一看就明白。”
金铃从袖中拿出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林依依接过字条,展开,一行秀丽的小字便展露在面前。
“六月初八亥时,城西土地庙见。”
金铃好奇得凑了过来,问:“依依姐,这是谁给你的啊?”
林依依道:“雇主。”
金铃咋舌,“那人看着邋遢不堪,没想到这字倒是漂亮得紧,像是个千金小姐所写。”
“我们只管做生意便是,至于雇主的身份,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林依依拿了火折子,将那字条给销毁。
刺杀陆文晋这桩生意,本就存在许多风险,金铃年纪又小,关于雇主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
月上柳梢。
谢明叡穿了一件月白莲纹蜀锦袍衫,长身宽袖,寸宽的腰束一系,更显其风姿俊秀。
正打算出门,屋外的树梢动了动。
谢明叡眸光微动,沉声道:“出来吧。”
人影闪动,流风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拱手行礼。
“公子。”
谢明叡问:“可查到什么了?”
流风回禀道:“周泰死后,他的许多物件都被当进了钱记当铺。今日属下前去当铺,发现那些东西已被不明人士赎走。”
谢明叡神色正了几分,道:“ 今年的税银不翼而飞,而周泰又死得不明不白,但凡他生前的东西,都很有可能藏着什么重要证据,衙门不会不知道这个,怎会让这些东西流入到当铺之中?”
流风道:“据说那些东西都是周泰的独女周蕙兰所当,衙门那边也是一时失察。”
“恐怕不是失察,而是有些人巴不得周蕙兰将东西给当掉了吧。”谢明叡哂笑道,“周蕙兰还没有找到吗?”
“尚未,”流风回道,“公子,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她人……会不会被陆文晋给藏起来了?”
“长脑子是干什么用的?若是陆文晋找到了周蕙兰,你又何必为了躲着那些盯梢偷偷摸摸来见本公子。”谢明叡有些嫌弃道,他来晋城之前,因抗旨惹怒圣上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都这样了陆文晋还不放心,非得派人盯着他才算,可见是有把柄留在外面的。
“多撒点人手出去,务必找到周蕙兰的下落。”
“是。”流风回完,仍旧站在原地,并未退下。
谢明叡瞧他,“还有什么事儿吗?”
“今天在当铺,我看到公子您日常挂在腰间的玉佩了,是一名年轻女子所当……”顿了下,流风斟酌着措辞,“以公子您的身手,应当不至于让人偷了玉佩才是。”
可若不是被偷,公子随身所佩的物事怎么会到了一个女子手里。
“那玉佩是本公子送给她的。”谢明叡道,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心里有些不爽。不过半日的功夫那玉佩就被当掉了,看来自己果真不如银票来得有诱惑呢。
“她当了多少银子?”谢明叡问。
“五百两。”流风道。
“啧啧,亏大了啊。”谢明叡摇头叹道,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净做些亏本的买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