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谢明叡每日都会光顾花月楼,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点采莲跳舞。
萧朗逸这个闲人本着看戏的原则,次次不落得陪着他。
这么几回过后,秦妈妈也摸清了他们的习惯。
等再来的时候,秦妈妈已经很熟练的迎上去,热络得笑道:“二位公子又来了啊。谢三公子,采莲姑娘还在上妆,还需要再等一会。萧二公子,今个儿还是让春莺红鸾两个陪着吗?”
“还是秦妈妈知我心意。”萧朗逸转着扇子笑道。
“那公子先去厢房稍后,姑娘们马上就来。”
二人颔首,迈步走向常待的厢房。
第二次来花月楼的时候,谢明叡就已经将席位挪至了窗边,以便于他观察着一楼大堂的情况。
不多时采莲款款而来,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水袖舞衣,头上梳了高高的飞天发髻,额间化了朵红莲。
她一出现,陪在萧朗逸身边的春莺便忍不住笑了声。
这样的妆容,花月楼曾有几位花魁娘子扮过,无不引得四座惊艳。只不过采莲本是小家碧玉之姿,在花月楼的璀璨灯火下,显得肤色暗沉了许多,生生给降了几分姿色。
显然,她压不住这样明丽的妆容。
采莲犹自不觉,她对着谢明叡盈盈一拜,娇声道:“谢三公子,奴家今日新习得一舞,这会献给公子可好。”
“可。”谢明叡道。
随着琴声响起,采莲挥着水袖跳起自己新习的舞曲。
谢明叡却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得看向下面的人群。
见没有他念想的那个身影,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那日她去陆府献舞,顶的是采莲的身份。事后采莲对此守口如瓶,坚称是自己本人去的陆府,可见顶替并非被迫的。
这就说明,采莲是认识她的。
可这么多日,他都未曾在花月楼瞧见她的身影。
难不成,还真的靠陆文晋才能将她给引出来。
“谢三,谢三……”对面的萧朗逸接连唤道。
谢明叡回过神来,听萧朗逸说道,“采莲姑娘都已经跳完舞了,问你怎么样呢?”
“甚好。”谢明叡回答的甚是敷衍,他甚至都没有看采莲一眼,“今日姑娘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采莲有些委屈的退了下去。
萧朗逸不满得点了点桌面,“这歌舞可是你自己点的,可是你看过几眼没有?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谢明叡收回目光,看向萧朗逸,微微勾了下唇,“我在想,你的生辰快要到了,应该好好给你庆祝一下。”
“什么?”萧朗逸不可置信道,“谢三你糊涂了不成?”
他的生辰明明在十一月里,这还有好几个月呢,过哪门子的生辰?
谢明叡笑道:“瞧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可不是糊涂了。虽然是在外地,不过这生辰可不能马虎,我看这花月楼是晋城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不若就定在这办如何?还有,自从咱们来了晋城后深受陆大人的照料,届时你的生辰宴可不要忘了请他参加。”
什么鬼!萧朗逸抽了抽嘴角,问道:“不知我生辰是哪一天来着?”
“六月初六啊,多么吉利的一天。”谢明叡理所当然道。
得,连日子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萧朗逸无奈认了,摆摆手,“罢了,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
谢明叡望向萧朗逸身边的女子,道:“劳烦春莺姑娘将秦妈妈找来。”
秦妈妈很快便过来,谢明叡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对秦妈妈说出在花月楼操办萧朗逸生辰宴一事。
他银票给得痛快,秦妈妈自然是喜不自胜,满口应承下来,“萧二公子的生辰宴能够由我们花月楼操办,那自然是我们花月楼的荣幸。”
为办好这件事,秦妈妈还特意闭门谢客两日。
没多久,全城便知道右相府的萧二公子在花月楼举办生辰宴一事。
六月初六这日,天还没黑,花月楼门前便停满了宝马香车。
晋城的达官显贵,名流豪绅几乎都赶过来了。
萧朗逸应付了一波前来道贺的宾客,去寻了在回廊尽头饮酒的谢明叡。
今日他换了身绯红的衣衫,鲜艳的颜色更衬得他唇红齿白,面貌风流。
见谢明叡一身白衣若雪不染纤尘,他桃花眼弯了弯,状若不满道:“谢三,今个儿好歹是我的生辰,你穿着一身白衣,是不是诚心给我找不痛快?”
谢明叡斜睨他一眼,“还真当今个儿是你的生辰了?”
连他穿什么衣服都管起来了。
“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吗?”萧朗逸反驳道,“我就纳闷了,你费尽心思安排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明叡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知府大人您来了,快里面请。”秦妈妈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萧朗逸闻言,笑道:“人来得差不多了,我可得好好瞧瞧你这出戏打算怎么唱下去。”
他下去迎了陆文晋,将其引到席上。
宾客也都寻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萧朗逸举杯,喜道:“今日多谢大家前来参加萧某的生辰宴,萧某敬大家一杯。”
众人举杯回应,“萧公子客气了。”
有琴音响了起来。
一根红色绸带从天而降,伴随着飘落的花瓣,一个身穿红衣红巾蒙面的女子抓着绸带轻盈降落。
落地之后,那女子用清越的声音道:“奴家特意准备了一支剑舞,以贺萧二公子生辰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