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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路走后,梅长苏就倚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起来。  虽说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但梅长苏总觉得皇后这病来得古怪。眼看年终尾祭将至,若说有人想借此打压皇后以巩固越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也在理。只是今天十三先生托童路带来了有几百斤下落不明的□□在金陵的消息,让梅长苏总觉得这两件事情有些联系。  思索中,梅长苏渐觉得体力有些不支。梅长苏有些自嘲得笑了笑,而他的这病看来也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门被推开,来人手脚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梅长苏算了一下,是到喝药的时辰了。心想果然还是晏大夫厉害,楚天可不是轻易就使唤得动的。  “我没睡。”  楚天一听人没睡,动作就放开了,将药端到梅长苏面前,“该喝药了,刚刚童大哥还向我问了你的身体状况。”  梅长苏苦笑一声,明明都已经跟童路说了自己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他还去问楚天,看来他这宗主在属下间的威望是日渐削减啊,梅长苏端着药碗想到。  “趁热喝!”  梅长苏抬头看了楚天一眼,“你可真是晏大夫的师侄。”然后就将一整碗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楚天冲梅长苏娇媚一笑:“梅宗主说的极是。”  “苏兄,苏兄!”  门外响起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楚天皱起眉头,“你这里每天都这么多人来吗?还让不让人安心养病了。”  “他们都是我在金陵结交的好友,”梅长苏温和地说,“萧景睿你之前见过的,还有一个是言国舅的公子名叫豫津,年纪跟你一般大,性格与你应该相投。”  “苏兄,你好点了吗?”言豫津第一个推门进来,“哎?苏兄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美人啊。”  他身后的萧景睿推了他一把:“你别乱说,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寒医荀珍先生的爱徒,楚姑娘。”  “楚天见过萧公子,见过言公子。”楚天微微欠身。  “这就是楚姑娘?”言豫津转头看向萧景睿,“景睿,你骗我。你还跟我说云小姐比楚姑娘好看,明明是楚姑娘更美嘛。”  楚天一脸诧异的看着萧景睿:你竟然觉得我不如云姐姐好看?  皇后四肢无力,却三番五次查不清病因,誉王却越来越觉得皇后是被人下毒,而后宫之中最想害皇后的便是越贵妃。  “如若真是越贵妃找到下手之机,般若倒是奇怪越贵妃为何不一击而中,反而选择这种药性绵软的□□。况且殿下不是也没查出任何昭阳宫下手的迹象。”  一位女子掀起屋内东面的厚绒帷帐走了出来,若只看此女子的容貌也只是平平而已,但此女子身态柔媚,步量纤纤,眼角含波间却格外摄人心魄。  誉王似乎有些失望:“难道这次母后真的只是身体不适吗?”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我们也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断了。”秦般若轻叹了口气,旋即又抬头问,“不知殿下苏宅之行可有收获?”  提及梅长苏,誉王心情好了些:“这次不过是去探病,母后的事又来得突然,也没什么收获。”  “经霓凰郡主一事,梅长苏已不可能再倒向太子,但殿下要的应不止是梅长苏的倒向,更是此人的臣服才是。”秦般若朱唇轻启,“殿下日后去苏宅还是多多留心为好。”  经秦般若这么一提醒,誉王想起了一事:“梅长苏身为江左盟宗主,收服他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只要他心里倒向我,这件事就好办。倒是临走时在苏宅见到了位之前没有见过的姿色十分的女子,当时事情出的有些急,只觉得她只是江左盟的一位婢女,因样貌出众才被梅长苏留在身边,现在仔细想想这位梅宗主却也不是贪好美色之人。”  “姿色十分的女子?”秦般若低眉思索了一段时间,“江左盟为江湖第一大帮派,有一两位有些姿色的女子也不足为奇,但既然梅长苏把她带在身边,只怕此人并不简单。”  “谨慎一些是好,不过……”誉王回想着苏宅那位女子的容貌,“身边若有那般佳人,任凭是他梅长苏也会动心吧。”  楚天一直在帮晏大夫晒着药草,等萧言二位公子走了之后才又回到了屋内。  梅长苏靠在软枕上,大概是因为接连接待了几位访客累了,已经睡着了,才没有发现楚天走了进来。  楚天并没有叫醒他,只坐在桌前随手摆弄着香炉里的香料。  这香料是楚天少时在青木宫无聊的时候调配的,连个名字都没起,凝神静气的效果一般,香气也淡,但出奇的遮盖药气效果倒是极佳,梅长苏很是喜欢,就向楚天讨要,楚天十分高兴,反正她小的时候配了一大堆放在那里占地方又没人用还没人敢扔,索性都带到了廊州,这次梅长苏又把这种香料带到了金陵来。楚天心想,誉王现在如此想要讨好长苏,若是告诉他长苏喜欢这种香料,说不定能狠敲上他一笔。  “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叫醒我?”梅长苏一醒来,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伊人。  楚天把香炉放回原处,浅笑莞莞地走过来坐到床边:“大概是长苏的睡容太过俊美,想多看几眼。”  梅长苏浅浅一笑,看看窗外问:“什么时辰了?”  “快用晚膳了。”楚天回答说。  梅长苏拿起摆在床头的柑橘递给楚天,楚天接过剥开一瓣,将要放在嘴里,却在一瞬间停下。楚天将到柑橘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硫磺的味道。  “怎么了?”  楚天一转刚刚开玩笑的表情:“有硫磺的味道。”  梅长苏拿起柑橘闻了闻,却想起自己近日因生病鼻塞地严重,完全闻不到味道。但梅长苏此时的眼眸已经沉了下去,细细捋着这几日得来的所有线索,脸色渐渐发白,额间竟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  “长苏。”楚天心头一紧,一把握住梅长苏正在揉搓被褥的手,将一股内力注入了梅长苏体内,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梅长苏拍拍楚天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好啦,若再这样下去,怕荀珍大夫要来打我了。”  “师父他老人家德隆望尊,才不会打你呢,大不了就是一针扎废了你。”  梅长苏轻笑一声说:“我饿了,把飞流叫回来吃饭吧。”  夜晚,这个内在波涛汹涌的苏宅,却也是极为宁静。  楚天将桌上烛火的灯罩取下,看着摇曳的烛火发了一会儿的呆,从怀中取出一只琉璃瓶,打开瓶口的绢布,将瓶子靠近烛火旁烤暖。  瓶中的枯叶动了一下,一只金色的昆虫从枯叶之中钻了出来,展开翅膀抖了抖就从瓶口飞了出来,在楚天的耳旁绕来绕去,身上闪着淡淡的蓝色的光芒。  “你这几天,就替我待在梅长苏身边。”楚天尽量缓声说,似乎正哄着谁。  这虫子依然嗡嗡地飞着,绕得楚天头疼。  “不许闹脾气。”  终于,小虫子从窗户中飞了出去,幽幽的蓝光在夜色中甚是好看。  窗外的树叶发出了嗦嗦的声音,像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但楚天刚刚看过月色,今夜应是无风的。楚天推开窗向窗外看去,一道黑影从树下窜了下来。  蒙挚是梅长苏让飞流叫过来的,翻墙翻得次数多了之后,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他一个大统领黯夜翻入民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蒙挚轻车熟路地就进了梅长苏的里屋。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挖条暗道到我家去,也省得我整天在你这翻来翻去的。巷口那条野狗都认识我了,见到我都不叫了。”蒙挚往案前一坐,就开始跟梅长苏抱怨到。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好不容易跟那条狗有了感情,这你要是不翻墙,少不得你俩还得相互思念。”梅长苏也在桌案另一旁坐下,“不说笑了,叫你来是有事找你。今年年终尾祭你还去当值吗?”  “去啊,我得去看着。怎么,你那天找我有事啊?”  “无事,只是我这几天察觉到有人在尾祭祭台埋有□□,想让你在尾祭之前找到□□将□□的信线拔去,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保证祭礼顺利完成就好。”  “有人在尾祭祭台埋放□□?”蒙挚一惊,“那人是要弑君啊,你有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也是个可怜可叹之人。”梅长苏眼眸低垂,似是带有悲伤之感,“好了,没什么事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嫂嫂等急了。”  “你这叫我来就来,叫我走就走啊。”  “你还有事?”  蒙挚嘿嘿一笑,“我今天听豫津说,楚姑娘从廊州过来了?也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弟妹啊。”  梅长苏抬眼看了蒙挚一眼:“以后有你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