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感兴趣的……”
“知道了。”
“呃……虽然你年纪有些大,但是这档节目年龄不限,我真的觉得非常适合你!”
“……”
邵洪炸了!这是在干什么??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这个小姑娘是在给陆总介绍工作吧??还佣金不菲,还人生体验,还年纪有点大!!这说的是人话吗??
以陆恪这个年纪,能把事业做到这个地步,用神话来形容都不过分,他本人就是神!
二十岁沃顿毕业,二十二岁抛下富可敌国的资产辗转回国,一手创立晨曦创投,他是国内最年轻最神秘的天使投资人,到如今二十七岁,身后坐拥常人难以想象的资产,还长着这样一张连神都会嫉妒的脸。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陆总在陪着小姑娘过家家吗?
邵洪的世界颠覆了,炸裂了,麻木了。
……
话一出口,茸茸止不住的后悔。
上午赵祎的话不断盘桓在耳边,她满心满眼想着如何帮帮他,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来之前在脑海里排练了无数次,把每句台词都记得牢牢地,结果一对上他的眼睛,破防了。
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让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秘密。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着实没有经验,更不知道该如何引导,一对上他的脸脑袋就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失礼的话。什么叫年纪比较大?这样的话讲出口未免太不礼貌!
茸茸下意识低下头,慌慌张张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现在出道艺人年纪都很小——”
下颚忽然传来一点微凉触感,紧跟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将她的下巴抬起来。
陆恪平静收回手:“不要低头。”
“什么……?”
“我们现在是朋友。”
她咽了咽嗓子,刹那间说不出的紧张,半晌没有眨眼。
“每一次见面,不管是不是你的错,你都在向我道歉。”他顿了顿,直视她的双眼,不许她逃避:“自省有时也并非是个好习惯,抬起头来,我不需要朋友时时向我道歉。”
二十四年的人生中,乖孩子这个名头伴随着茸茸从小长到大。鹿妈妈总是告诉她要听话,要乖巧,于是小小的茸茸便知道自己要做个懂事的孩子,她认真完成每天的作业,即使再不喜欢也逼迫自己练琴,和小朋友和睦相处,从不惹事闹事,家长会上老师的评价永远是乖巧,长辈们常把她与同龄的亲戚孩子做对比。
他们称赞鹿父鹿母养出了一个好孩子,提起她时眼光里都是称赞与羡慕,得到这样的认同茸茸很开心。
再后来长大一些,她逐渐晓事,学会了换位思考,学会了无论何时,首先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学会了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反省自己的过错,她的体贴善解人意使她收获了无数友情。
工作后她越发意识到自己不完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知道自己会犯错,于是时常警醒,时常低头认错。工作上遇到的人,无论是杂志编辑,主编,导演,演员……合作过的人都对她的工作态度赞不绝口,茸茸很开心,认为自己在向一个成熟的大人靠拢。
哪怕因为这些妥协与让步,总会避无可避地受委屈,哪怕这些委屈有时候没办法倾诉给朋友家人听,只能自己消化。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一个人,他告诉自己不要低头,告诉自己有时自省不是个好习惯,他说我们是朋友,我不需要朋友的道歉。
茸茸心口一酸,掩饰性的避开目光,笑了笑,说:“好。”
*
欲求不满的小赵总在午饭后又飘回了公司,之所以用飘这个字来形容,是因为据说他中午吃了一顿未婚妻亲手做的大餐,味道是正儿八经的黑暗料理,但未婚妻为了他亲自下厨,就凭这份态度和心意,他就得给面子捧场不是?
捧场的后果就是吃坏了肚子,到后面连厕所都跑不动了,未婚妻还要亲自喂他吃甜品。
赵祎寻思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于是乎连滚带爬逃回公司,双腿发虚,看上去进气多出气少,就快要原地成仙飘起来。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命里无时莫强求。
赵祎明白这个道理太晚,现在只能捂着肚子空流一把辛酸泪,他难得进行了一番深刻思考,认为老天突然给他天将惩罚是因为他上午做了缺德事儿,哄骗了一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小姑娘。
思及此,良心发现的小赵总决定去好友陆恪面前探探口风。
“恪啊~~~在忙什么呢?”
陆恪头也不抬:“唐兆。”
站在一旁的唐特助一抬手,满脸写着公事公办:“小赵总,请回。”
赵祎白他一眼:“拦我做什么?我是什么外人吗?”
唐兆没吭声,手臂也没放下。
看了陆恪冷脸这么多年,赵祎厚脸皮也不是白练的,也不往前走了,干脆转身往沙发上大咧咧一坐:“别这么无趣呀,聊聊嘛。怎么样,这两天和小姑娘进展如何?”
“你很闲?”
“呦?”赵祎阴阳怪气:“刚才还爱答不理的,一提小姑娘就有反应了,你说你没藏坏心眼谁信!猪都不信,对吧唐兆?”
突然就变成猪的唐兆非常憋屈。
陆恪却放下手中的笔,抬眼慢条斯理看他:“你想说什么?”
赵祎撑着下巴,上下将他打量几遍:“我说你,能不能换套长得不一样的衣服穿?”
没出事儿之前陆恪日常穿西装,骨裂之后只能穿常服,助理一口气裁减了三十套衣服,一出手就剪掉十几万,眼睛都不眨,这些衣服贵是贵,可惜长得都一样。
上午赵祎拿这个说事儿的时候完全没多想,要怪就怪陆恪没有情趣,动物世界里公孔雀找母孔雀都知道找块地捯饬捯饬自己,陆恪光长了一张能活生生气死无辜孔雀的脸,在这方面脑袋还不如孔雀灵光,不坑他坑谁?
但做了亏心事儿,赵祎到底有点心虚,话不敢说太明白,只能提点到这里,剩下的就看陆恪有没有那个悟性。
陆恪果然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陆恪,纯直男,无污染,直直盯了他两秒,重新将笔拿起:“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