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播放着一首钢琴曲，柔和悠长的曲调声中，宁陶宛睫毛微颤，缓缓陷入了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见了乔鸾。

不是一个好梦，钢琴声停的瞬间，似有感召，她猛的睁开双眼。

口袋里响起铃声，宁陶宛保持侧躺的姿势，艰难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点开。

小鲜肉在群里发了一张小小黄在客厅巡逻的照片。

【宋楠：安全到家啦！】

连群名称也被修改成“鸡鸭鹅饲养中心”。

从梦境中彻底脱离出来，宁陶宛挑一张表情包回应，坐起身，打开一瓶矿泉水润嗓子。

小米从后视镜里扫了好几眼，才担忧道：“小宁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有吗？”

“你脸色不太好……”

宁陶宛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笑了起来：“确实做了个梦。”

至于是噩梦还是预知梦，就未可知了。

小米就业不久，察言观色的本领没那么到家，再加上周云和宁陶宛都是好说话的上司，因此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不懂就问。

“梦到了什么呀？”

她两眼扑闪扑闪，几乎将求知欲写在了脸上。

宁陶宛将手里的瓶子颠来倒去，思虑片刻后缓慢开口。

“梦到一个人，弹弹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弄死了，我努力想要改变结局，但是每次都没有任何变化。”

听完描述，小米抿着唇笑：“你这是梦到灭霸了吧。”

灭霸？宁陶宛脑海里浮现出丑丑的紫薯头造型，又联想起乔鸾如粉雕玉琢的一张脸，连忙澄清：“那倒没有那么丑，她长得很好看，很漂亮。”

小米眨了眨眼，冷不丁道：“是乔老师吗？”

宁陶宛憋了半晌，终究是没否认，气馁道：“这么明显啊。”

小米违心摇头：“不明显，就是我太聪明了。”

宁陶宛：“……”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小瞧了自家助理。

小米问：“小宁姐很害怕乔老师吗？”

宁陶宛想起梦里的场景，乔鸾面色凛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举手投足却让人如同坠入冰河，从骨子里渗出股冷气。同小说剧情发展一致，只因她随意的话语行为，迎接自己的便是一个毫无光明的结局。

这时候，无疑是害怕的。

但现在脱离开来，又想起乔鸾的温柔悠静，笑容像和煦春风，浅淡，残留缱绻的暖意，舒服自然。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自相矛盾的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

小米自顾自的说：“我觉得乔老师人挺好的，以前大学时候，我一个舍友就是她铁粉，经常给我科普她的访谈电影什么的。”

宁陶宛一听就来劲了：“那你们宿舍有没有我的粉丝呢？”

小米话音一顿，在对方热切的眼神中，支支吾吾。

“有是有……”她的声音愈发小了，于是宁陶宛直起身子往驾驶座靠了一靠，指望能听见什么好话。

小米的声音细弱蚊呐：“只是，她们是嘲粉。”

炒粉？潮粉？

是指紧跟自己时尚潮流的那种粉吗？

宁陶宛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就听见小米解释道：“日常嘲讽的那种粉，跟黑粉差不离吧。”

她的笑容僵住了，逐渐变得苦涩。

看见她失落的表情，小米接着说：“不过现在她们已经不这样了。”

宁陶宛重新燃起了希望：“难道她们终于发现了我的闪光点，转粉了？”

小米：“那倒不是，她们对你彻底失去了兴趣，改嘲梁小羽了。”

“哦，这样啊。”

宁陶宛冷笑两声，坐回后座，眼神虚无落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