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倏地睁开眼翻身下床披上外衫,推门出去道:“发生何事了?”
门外跪了个婢女,慌慌张张地道:“城主,城主他被刺伤了!”
“在哪?”香雪海原本淡漠的面上一片震惊,沉声问道。
“此刻众位医官都在城主房中救治,大人快去瞧瞧吧!”那婢女身上裙裳也沾染了些血迹,香雪海不及细想,便往秦宿寝院而去。
果然在秦宿榻前站了数位医官,正七嘴八舌地商讨救治之法。
“城主这一剑在心肺处,太深了。”
“下手之人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不然怎会震得这伤口血流不止,我用了十余株绛珠草才堪堪止住。”
“可城主他眼下仍未醒来,这可如何是好?”
正说着,看见香雪海来了,众医官忙见礼道:“见过香雪大人。”
“不必多礼,城主伤势如何?”香雪海直奔那人床榻,见床上之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胸前伤口被包扎好了,仍有点点血迹渗出。
“回香雪大人,城主这伤口在心肺位置,若非城主他的心室与常人相左,偏差了几分,那今日咱几个算是回天乏术了。”一个医官上前回话。
“既然血已止住,为何城主还不醒?”香雪海问。
“香雪大人,我等虽已将城主外伤止住,但许是被人伤了心脉,才导致城主他迟迟未醒。”医官又道。
香雪海闻言搭上秦宿腕部脉息,若游丝,时有时无。看起来的确是被强大内功震伤心脉。“来人。”她喝到。
“大人有何吩咐。”门口进来个守卫,欠身恭敬道。
“飞鸽传书,请师傅他老人家速来乌金城一趟。还有立即封锁城门,将近日进出城人员仔细排查,如遇可疑之人速速通报。”
“是。”
香雪海紧握着秦宿微凉的手,眼下,只有师傅能救你了。究竟是何人伤你如此,我一定,要在真凶身上千百倍地讨回来。
“是谁发现城主重伤的。”香雪海道。
“回大人,是奴婢。”从外间进来个粉裳的婢女,颤声道。
“是你。”香雪海认得她,是跟在涂灵娇身边伺候的婢女。
绿屏跪下去,俯身在地道:“香雪大人,还有一事,院里的那位姑娘不见了!”
第一个发现重伤昏迷的人是绿屏,她取了头油回来却被城主近卫拦在院外不准入内,无奈下她便回了房歇息,不过夜半,忽闻疾风院内一片嘈杂之声,她不敢出去看,等声音过了,恢复安静后许久才进去一看究竟,才发现自家城主就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这才急急地传了人来。
香雪海大致猜到了始末,转头看着榻上昏迷的那人,眸中盛满痛惜道:“我早于你说,她会害了你,你就是不听,眼下弄成这样,可顺意了?”
她坐在床边握着秦宿的手,阿宿,你一定要撑下去。
韩非夜一行人的马车日夜兼程,终于在三日后的黄昏赶回了玄水城。
甫一进城便瞧见前头闹市口戏台子边围满了人,许久未曾凑过热闹的茴之坐不住了,跳下马车道:“少君,我去前头瞧瞧什么情况。”
“去吧。”韩非夜自是了解他的,点头允了。
“我一直有个疑问。”涂灵娇听罢他主仆二人的对话,歪过头看着韩非夜道。
“什么?”韩非夜也垂眸回看着她。
他的眸似星河深邃,涂灵娇别过眼才回神道:“茴之作为你的刀客,竟这么爱凑热闹的?”
“这两者有必然的关联吗?”韩非夜闻言笑起来,一双薄唇轻启,好不风流。
“是没什么关联,不过,你别对我笑,我会很想...”
涂灵娇看的有些迷了,胡乱伸手捂住他的脸。
韩非夜长得好看,她是知道的。
但在互相吐露心迹之后,她却愈发看不得他的脸,因为一看,就会想起蝶泉那个吻,就会想起寒月谷那些时光,就会想起迷宫那些日夜的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