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妙。”韩非夜淡淡道,“我需亲去松阳一趟。”
“阁主,眼下松阳县已是饿孚遍地,瘟疫四起。您亲去怕是不妥。”令玉皱眉道。
纸上说松阳县于月前突遭瘟疫,短短数日已横死二十余人。岐山山主莫无极瞒下灾情不敢上报还私自封锁松阳县,代县丞江守臣换了守城兵的衣服骑上良驹,九死一生这才将信送到玄水城。这瘟疫来势汹汹,想必其中定有隐情。
“令玉,继续探寻此次瘟疫详情,一有发现即刻飞鸽传书。”韩非夜冷声下令。
“是。”主子决定好的事,他一个下属自然无法改变,只温声领命。
“娇娇,我们走。”韩非夜带着涂灵娇回到华焱府。
马车方在府前停稳。此时婢女上前来报,少夫人救下的那人醒了,嚷着要见少君。
众医官向韩非夜及涂灵娇行了礼:
“见过少君,少夫人。”
“不必多礼,他醒了?”韩非夜淡淡问道。
“是,少君。那人非要见您。下官怎么问都不听,只说有话对少君说。”
说着引他入内去见那名男子。
榻上的男人闻言是韩少君来了,挣扎着要坐起身,有婢女上前搀扶他坐好。
“你可是江守臣?”
韩非夜在他榻前站定发问。
“下官,正是松阳代县丞江守臣。”那男子点点头道。
“松阳疫症本君已知晓,你可知其中原委?”韩非夜看着他道。
“月前,有一猎户于山间溪旁发现一无名浮尸,遂报于下官处,下官命人查询几日却无所获只得将其当成无名浪人葬了。但那之后的几日,城中便有百姓伤寒多日未愈,高烧不退,身上还起了红点,而后几日又有多人同样高烧未退,身上也是这般起了红疹,衙内医官前去查看发现有疑似某种疫症。下官这才追溯其源,发现这些人在发病前都曾做过同一件事。”
江守臣是岐山山主莫无极门生,原本在他手下做个笔官,因松阳县丞梁之培一事后,莫无极便将他提拔上了县丞之位。
江守臣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上位后更是一心待松阳百姓。一时间颇受赞誉,韩非夜本想年底下一封昭令将他这个代县丞提为正头县丞,却不曾想今日出了这事。
“那曾发现浮尸的溪水,是松阳县民日饮水?”韩非夜沉思片刻,其实已然猜到七八分。
“少君英明,正是如此。”江守臣艰难的点点头道。
“下官查明后便封了那道山溪,本以为就能将此事了结。却不料碰过那些发病百姓的人没过几日也都发病了。一传十十传百……到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江守臣说完又补充道:“下官祖上为医者,下官自小便服百草汤药,正是因此才侥幸在这疫症下幸免于难。”
“眼下松阳近况如何?”韩非夜问道。
江守臣皱眉摇头道:“很不乐观,山主知晓此事怕玄水城怪责,便下令…下令封城自救。名为自救实为将百姓关在城中自生自灭,许多乡民得知此事连夜逃出城去,但大多都被困在城中日日不敢出门,得病发病的也日益增多。”
“你又为何会弄成这般模样?”涂灵娇开口说道。
“回少夫人,下官...下官想着疫症愈发严重已不是下官能力所能解决便想要修书玄水求援,但山主他百般阻拦下官,下官也是无奈之下只能半夜乔装出城亲来玄水城求见城主。”江守臣微微喘息一阵,又道:“但山主,山主他发现了,便派了兵来阻我,下官是九死一生才得以进到玄水城,万幸遇上了少夫人。”
“你们可有听过这种疫症?”韩非夜听罢,微侧目对一旁站着的医官们道。
众医官纷纷摇头,只有邬若站出来道:“下官倒是听过此症,这种疫症名唤天红疫,传闻得此症者先时如感风寒,而后高烧不退全身发疹,若烧持续不退则会脱力而亡。”
“是...下官找来的一名游医也曾这样说。但开了对症的方子,就是不见其效。”江守臣道。
“天红疫同其他疫症不同,并无固定药方子,只能现场诊断现场开方。且因此症死去的人以及用过的东西皆要烧毁才能阻绝传播。”邬若又道。
“我们起初只是将死者交还其家人入殓,并未烧毁…”江守臣闻言面色大变说道。
“不可,这样做怕是要传播的更快了。”邬若皱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