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主此言甚好,父母官确然是要将百姓疾苦看做重中之重,可山主眼下做法却不如话中人道。”尚琰淡淡开口。
“尚大人此言何故啊?下官不解。”莫无极疑惑道。
“匍入松阳,我与少君便撞见了大人的手下将一些尚未身故的染病百姓拉去焚烧,此举何故?”尚琰如是道。
“这。”莫无极露出个无辜的表情,“下官从未吩咐手底下的人这样做,怕不是大人看错亦或是听错了?”
尚琰哼了一声,“你道是我与少君都耳目昏花了么?”
“松阳疫病初起为何不上报,代县丞弃城而逃为何不及时上报,如今流民都逃到玄水城下了,莫山主,本君倒是想问问你这般究竟是要救松阳,还是要害我玄水根基?”韩非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梨花木的茶案,一字一句冰冷愠怒道。
“少君恕罪。”莫无极又跪了下去,“下官遍寻名医,已有应对之策,假以时日定能将疫病治愈。且医官的药方现在已见成效了,有很多百姓被治愈,少君若是...再等些时日定会有喜讯的。”
“呵,山主口中的成效便是将重症者活埋,若是如此倒真是成效颇丰了。”尚琰冷声补充道。
“大人误会了,下官并无...”
“莫无极,城中还有多少染病百姓,多少未染病的你可知?”韩非夜问道。
“这。”
“你的手下每日焚烧多少染病身故的百姓,又可有下拨抚恤?以及救济粮?”他又问道,眼中光色暗下几分。
“这。”莫无极只觉额角滴汗,哑口无言。
“你什么都不知,竟同本君说已有对策?”韩非夜面色冷漠,愠怒地说。
“少君此言真真寒了地方山主的心,我莫无极不敢说在其位时对玄水有多少建树,但今次松阳罹难下官亦是遍寻名医救治。但只可惜人单力薄,这才修书玄水求救于城主。”莫无极将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倒显得韩非夜咄咄逼人了。
“这么说来,莫山主为松阳疫病一事倒是劳心劳神了。”韩非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无极,淡淡道。
“这样说,倒是我同少君错怪山主了?”尚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开口道。
“下官不敢。”莫无极还想说什么却被尚琰接下来的话堵地说不出话来。
“日前玄水城郊突然涌现大批流民,那些流民都指认了一桩事。”尚琰看著他,缓缓地说:“流民们都说他们是从松阳逃出来的,因为岐山山主要抓他们试药。”
“莫山主,你说奇怪不奇怪,若只一两号人这样说,可当是攀诬,但百十来号人皆是这样的说法。还请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否则众怨难消啊。”
“这绝对是污蔑。少君,大人请明察,下官只是将百姓们召集起了赐药防疫的,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试药。”莫无极煞白了脸色,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本官忘了说,这批流民中混入了一个人,而那人说的却是同莫山主说的完全不一样。”尚琰又道。
“什...什么人?”莫无极此刻后背前胸已是薄汗涔涔。
“正是莫山主口中所说日前弃城而逃的江守臣,山主怕是料想不到他会跑到玄水城去了吧?还那样凑巧地被少夫人所救。”尚琰话锋一转,“山主为何派人暗杀那位江代丞?是否他窥探到了你什么事?非得逼着杀他灭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