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只剩下两人,气氛很诡异。 和栀感觉到他在看她,转身进门打了反锁。 靠墙站着,方才的事情历历在目。身上都是他的气息,嘴里的血腥味。不知道这次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些事。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门外的人离去。 回到车里,陆森河对着后视镜用纸巾擦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有些擦不掉。 其实他知道,这五年来,她一直独居,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可是还是见不得她对别的男人亲切的样子,所以故意刺激她,不顾一切的吻她。 况且很明显那个房东想要撮合她和那个刘大哥。 陆森河忍耐了这么多年,他承认和栀在自己心里扎了根,在她第一次跑到他家围着唤他名字的时候就已撒下了种子。 这粒种子发芽,生长,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已将它连根拔起,可是却发现它总在不知不觉中越长越大,他怎么也控制不了。 Joy比陆森河预料的时间来的要早,下午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去机场接人。 Joy虽然来过中国几次,还和沈叶谈了这么多年恋爱,但中文依旧只会那几句。 “你好”“再见”“我爱你” 陆森河在机场出口处等他,没多久,就见人出来了。 背着一个大包,带着针织帽,胡子拉碴,看得出来,他出发的匆忙,而且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十分疲惫。 男子在看到陆森河之后,冲上来就朝他胸口一拳,嘴里用法语骂着脏话。 Joy和陆森河身高差不多,但由于是健身教练的缘故,陆森河壮实许多。 一拳袭来,抵的陆森河后退一步,弯了腰,他却没恼。回国之前,他交待他要照顾好沈叶的,可自己现在却让她躺在医院里。这一拳他该得的。 陆森河揉揉别打的地方,直起身子,拥抱他。用法语开玩笑。 “你再用点力,就没人带你去见她了。放心,她没事。” Joy没好气的推开他,催促。 “快点走,带我去见她,陆,要让我见到她有什么事,我揍死你。” 说着大步朝门口走去。 陆森河跟在他身后,无奈笑了。这个Joy一年不见,还是这个样子。当别人的健身教练耐心又温柔,一遇到沈叶的事就暴躁而直接。 陆森河带着Joy到病房,自己没进去,两个人好久没见面了,又是上一回争吵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一个外人站在旁边不合适。 独自在门口的长凳下坐下,闭目养神,帅气的样子引来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争吵声。 陆森河只听见Joy大声的用法语说, “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匆匆忙忙赶来都是为了你,你却对我爱理不理,如此冷漠,太伤我的心了,叶……” “……” 然后,听不怎么清了,里头只传来Joy一遍一遍说着不标准的中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Joy一没办法,或者吵不过沈叶的时候就只会抱着她一遍遍说我爱你。因为沈叶说过,她爱听中文的我爱你而不是法文。 陆森河摇摇头,这两个人相处总是这样的模式,他不用进去劝,也不打算劝,揉揉太阳穴,一个人走开了。 别人的“我爱你”如此的诚挚热烈。他却把自己锁在仇恨的小笼子里,只会说着残酷的话语,伤害着那个一直待在笼子旁陪着她的小女孩。 陆森河在走廊上遇到了正在查房的袁成,两人擦肩而过,一句话也没说,其实双方本来就算不得认识。 袁成是因为大学的时候喜欢过和栀才知道的他,而他也是因为和栀知道的袁成。 陆森河知道袁成的存在是从一个学弟口中得知的。 学弟和和栀是同一级入学。他们班的宿舍人住满了,把他空了出来住他们大三的宿舍。而陆森河的下铺那年正好休学,于是学弟住了进来。 虽然一起只住了一年,他出国后偶尔还是会问候一下。而且学弟也准备留学,很多事情请教他,所以那段时间联系的多。 有一天晚上学弟发信息给他。 “学长,有个事告诉你,最近你那个小跟班和栀好像好事将近了,有个叫袁成的医学院学霸喜欢她,朋友们都在撮合。” 他当时正在教室里赶论文,瞟了一眼亮起来的手机,愣了一下。 屏幕暗下去,他重新敲键盘,却发现思路被打断,敲出来的东西狗屁不通。 半个小时后,他烦躁的拿起手机,回了短信。 “她什么反应?” 陆森河捏着手机,眼睛扫着屏幕上的论文,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丝紧张。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和栀和他在一起,他也不许她到处说。 没让他熬多久,消息回的很快。 “她反应还挺迟钝的,不知道看没看出来,但是最近关系走的挺近。” 关系挺近…… 又一条信息传来。 “我也不怎么清楚,都是听我女朋友瞎说的。” 陆森河没再回信息。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他一人,空荡荡的。 他没再在键盘上翘出一个字,第二天论文晚交了几个小时。让教授很吃惊。 后来,没过几天,和栀给他打电话,央求他回家陪她过生日,他推托着,没给一个确切的回答。 其实那段时间他很忙。可还是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从法国B市,二十几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他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和栀家。 却看见她和一个男人现在家门口,笑靥如花。 隔的不算远,他是个男人,看得出来那个人对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低头拨出了电话。 他看着她高兴的拿出手机,接通。 随即耳边传来她清脆的笑声。 “陆森河,你回来了?你在哪儿?” 那个男人的眼神暗了下去。 “在家”他说。 “你就待在家,我来找你。” 和栀很快和那个人告了别,朝他家的方向跑去。 心中的不安慢慢散去,可是另一种恐惧蔓延开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听到她与别的异性走的近,他会无法安静写论文。 抛下一大堆的事情,从巴黎赶回来,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会紧张…… 那个时候他为了守住自己的心,在无数个无眠的日日夜夜提醒着自己,所有的这些反常只是因为有些不习惯,不习惯她的世界里有除他以外的男人出现。 而一切的不习惯在时间不断的流逝中,都会慢慢淡去,或者成为另一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