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四 失联(1 / 1)上天的礼物首页

(人啊~意外之下,才能看得见自己的真心~)     窗外的风力似乎在加大,隔着窗户都能听到风的呜咽声,树枝摇得东倒西歪。    想起他说的航拍,我突然担忧起来,不知道他是在市内还是市外进行工作的,那里也有台风吗?我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到本市记者正在报道各处一线抗台情况。    “由于风力增加,区际航线全部停航,本市东乡岛的一位孕妇因难产大量失血,需尽快送往本市市级妇保医院,一架航拍正将结束的直升机,闻讯立即启动,已迅速前往救援,我们祈祷所有人员安全抵达,母子平安。本台记者钱江平将做跟踪报道。”    我的心早已高高窜上胸口,都要卡在嗓子眼里了。顾不得其他,我跑回房间迅速拿起手机拨打他的电话,却听到无法接通的提示。慌了神的我,不管不顾不停地拨打,电话那头一直都是毫无感情的语音留言:您所拔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正是六神无主之际,大哥打来电话,急急地跟我说:    “天一,你的那个房东河镇远先生正跟我们报社以及电视台合作,做一期城中村改造前的城区版图拍摄,本来全部结束已经回来了,可后来又有其他任务去了东乡岛。”    我连忙打断她说,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情况怎样了?    “天一,你别急,你听我说,现在失去联系,有传过来的消息说已经到达本岛,现在消防公安和特警部门都派员正在搜索。”    我大脑“轰”地一声,原本已高高吊在胸口的心脏好像也随之爆炸,整个人恍恍惚惚,大哥在电话里叫了我半天,我才有点清醒过来,结结巴巴地问,已经到达本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都安全了?大概会是什么位置?    “按照原定计划,应该是在大高王码头这一带。我有消息会马上……”    “知道了。”我匆忙挂掉电话,眼神落在玄关那里,顾芸的包就在玄关桌上,我什么都顾不上,马上扑过去慌慌张张地从她包里掏出车钥匙,套上鞋子就冲出家门。    顾芸关着厨房门正准备晚餐,油烟机“轰轰”响着,所有发生的一切她都一概不知。    系安全带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专职陪驾“狗鱼”抱抱没带下来,一时就慌了。可我又怎么顾得上再去拿呢,狠了狠心稍作镇定,就启动了车子。车子几乎就是在跌跌撞撞中发动和行进的,额头手心都是汗。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一心只想着要去见他、要去接他。    已是傍晚时分,因为台风之顾,街上行人和车子不是太多,偶尔有车子从我旁边驶过,都会让我的心惊跳一下,浑身震动。我的手臂僵直,双眼盯着前方感到发胀发酸,神经高度紧张。    突然前方飞过来一个塑料袋,一下子贴在我的车窗前,我猛地一个急刹,车子停下后,我却慌了神,手抖得不知该怎样启动。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下来了。无助地四处张望,行人匆匆,谁都不会留意到可怜的我。    看到外面路边有被风刮下来的一件衣服,居然还有掉下来的一盆花木,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跳下车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件衣服和那盆花给捡了回来,听到头顶楼上一个女人在嚷嚷,好像是在骂我,年纪轻轻做强盗。    我慌里慌张地关上车门,看看那女的已经下楼从后面追过来,我以最快的速度把那盆花木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然后拿那件衣服裹在上面,扯过保险带围住,做完这一切,下意识地拧开车钥匙,犹如神助,车子顺利启动了。    大高王码头在本市最东边,是一个废弃的民用码头,原来是个大佬租来做开发游艇生意的,后来资金链断裂借了“高炮”又上了“高速”,那里被法院查封禁用。码头附近有个很大的停车坪,按理说直升机在那里降下最合适,可怎么就失去联系了呢?我一路上祈祷他不会有事。我瞄瞄手机,大哥一直没来电话,难道说机上的人员都还没找到?    心如火焚!天色越来越暗,风也越来越大,并且开始降下暴雨。第一次一个人在这风雨夜里开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亡命之徒,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害怕自己开不好车,更害怕他那边的事。顾芸已经打来好几次电话,我都无暇去接,因为我不敢松手,我怕一松手方向盘,车子就会不受控制。    从对面开过两辆救护车,刺耳的鸣叫声划破这冷冷的雨夜,也毫不怜悯地刺激着我的心,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往一个方向蜂拥而至,我嘴里不停地自语:不要啊、不要!千万不要!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码头边上,灯火扫射、人影绰绰,雨声和风浪声里夹杂着嘈杂的人声。我跳下车,朝着最纷乱的那边跑去。我一心以为,人多的地方希望越大,可是随着我离人群越近,心就越害怕,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在那里?说明还有人没找到!还有几个人失踪呢?里面有没有他?    我拉住其中一个人问,河镇远、河镇远在哪里?人家看看我,摇摇头摆摆手。    我又拖住身旁另一个人,问直升机找到了没?有没有看到一个摄影师?那人告诉我,直升机找到了,人也找到了几个。    一共几个人?有没有看到一个叫河镇远的?高高的个子,是个摄影师?我急急问着。    那人说不知道。我掏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还是说联系不上。    “哇~”的一声,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使劲地冲向码头边,那里已经被围禁起来,几个工作人员拦住我。    “河镇远~”“河镇远~”“河镇远~”    我拼命地大喊他的名字,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乱找。我说你不是说不会再离开我,会守护我,可你现在在哪里?你在哪里?    没有人能告诉我,回应我的是纷乱的风雨声和潮水声。周围那么多人打着手电和照明灯,灯光四处扫射,可我的心却越来越紧缩,感觉自己四周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    不远处有几条游艇像幽灵一样,一明一暗地大幅度摇晃,在风浪的拥挤下,几欲侧翻。听身旁有人在讲,说是因为查封的原因,相互之间被铁链条给锁住了,否则一定都保不住,你看那架直升机就这样飘走了。    我听到最后一句,两眼一黑,身子一软,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