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谨?你醒了!”
耳边是短促的叫声,惊喜至极。
易谨转了转眼睛,余光只看到一个人匆忙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易谨就被推去做了全身检查。
她腹部受伤的地方是在大肠处,没有造成大出血,伤口缝合后等待自行愈合就可以了。
没过一会儿,易谨又被推了回来,她的病房待满了人,程易远,苏之谣,程老爷子……甚至是燕教授和她的舍友都来了。
齐齐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易谨的喉咙干涸,等他们说完,病房里变得安静下来,这才说,“我想喝水。”
站在外头的田音听到易谨细弱的话,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有水有水有水。”
众人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易谨喝了半杯,这才觉得人真正的活了过来。
她的视线从众多人身上扫过,注意到他们关切担忧的眼神,易谨把自己想问的话暂时留在了心底,转而说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出事发生的突然,我们都很担心你。”
“死不了的。”
“咳咳。”
重重的咳嗽,让易谨侧头,就见程易远正眯着眼睛看她,就差没让她把刚才说的话给咽回去。
易谨微顿,道,“应该能活的更长。”
略带轻松的语调,让在场的人也不由得将气氛松懈了一些。
易谨到底是刚醒过来,她更需要的是静养,见她醒来,这些担心她的人,也就心安不少。
叮嘱她好好休息,这些人便先行离开。
注视着亲友的离开,易谨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伤口已经被缝合了,隐隐作痛之余还多了几分酥痒,那是伤口自愈泛起的麻痒。
苏之谣把她输入体内的药水引流管的流速调了一下,看着她说道,“你那天浑身是血的被送到医院,你爸差点吓昏过去。”
易谨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唇,将话题转开,“苏姨,徐言时呢?”
提起徐言时,苏之谣就变得沉默许多,她抬眼,易谨眼底带着固执的询问。
“阿言他……身体受损严重,到现在还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沈黎喂给他的药物,虽然克制了徐言时身体对过敏源的反应,但那总归不是易谨做的,沈黎有没有在里面添加易谨不知道的成分,这除了他本人之外谁也不清楚。
徐言时的身体本就不好,遭逢这么一场,身上的隐病仿佛是点燃的炸药一般,病情之危急险些让他死在急救台上。
他虽然被救了回来,但身体的机能却在一点一点的衰退,如果再找不到办法解决,恐怕他……
苏之谣知道的内情不多,也无法对易谨做出一个完整的解答。
她看向易谨,就见她手臂用力想坐起来。
苏之谣连忙按住她,“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复原,你不能起来。”
后者不闻不问,将苏之谣的手推开,把手背上的针头扒掉,翻了一个身,不慎从床上跌了下去。
苏之谣立马紧张的走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
腹部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泛起的疼痛让她面色发白,易谨从地上扶着旁边的床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而往下掉,幸亏苏之谣站在一旁扶住了她,这才没让她的伤口受到三次伤害。
“小谨,你想干什么去?”
“去看看徐言时。”
躺病床上这么久,易谨的身形愈发的消瘦,此刻摸上去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连点肉都没有。
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着,唇上半点血色也无,煞白到像张纯净如雪的纸。
易谨向来固执,苏之谣对她的劝告根本没什么用,她自己跌跌撞撞的扶着沿路能扶的东西,走到门口时,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尽是冷汗。
苏之谣被她的犟脾气气到不行,只能妥协的说道,“你别动,我去把轮椅推过来,你坐上面我把你推过去,好不好?”
“算是苏姨求你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苏之谣抓着易谨的手,低声哀求。
易谨微顿,侧头便看到苏之谣泪眼婆娑,她抿着唇,最后点头。
苏之谣很快就把轮椅给推了过来,易谨被苏之谣一路推着,到了重症室。
门外还有不少人。
那些都是徐家的人,易谨差不多都见过。
他们的对面是医生,彼此交谈着治疗徐言时的办法。
易谨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她便静静的听医生说治疗的几个方案。
徐言时的病情太过凶险,他们还没有找到可以确保徐言时在做手术时万无一失的办法,只要他做手术,就一定会有大概率的风险,而这个风险无法预估。
说来说去,这些人无一不是让他们选择保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