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林素迫不及待地拉着凌远深前往柴永清住处。恐迟则生变，更何况已经耽误一天了。

“柴公子打扰了，昨日我与夫君说完，夫君趁热打铁，见见公子你何样？”林素为自己冒昧敲凌远深房门感到抱歉而解释一番，视线不时瞟向屋内，“方便我们进去坐坐吗？”

昨日林素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她对自己的怀疑，顺水推舟，未尝不好，一切都结束。柴永清淡定地将两人引进自己的房间。

一个印刻着林素记忆中的图案的面具大大咧咧地放在房间里床头边的柜子上，柴永清是打算自爆吗？保护那些人吗？有情有义？

“呵。”控制不住地发出冷笑，好笑，保护坏人。晚一刻找到她们，她们就多一刻的危险，林素没工夫绕圈子，直接拿起柜子上的面具，或许从他决定自己一个人承担，林素骂他蠢，恨他，但不可避免的对他多了一丝期待，人性未泯。

“这个面具的花纹跟我当初见到的一模一样。”林素开场浅浅感叹，向过去告别。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听出了这句话的画外音。凌远深终于知道第一场抓着不放的原因了。针扎入皮肤刺痛的感觉密密麻麻地在心底重复上演。柴永清知道了她居然也是受害者，初见时的躲闪，遇见生人的怯懦，无意间看到我的破绽后，咄咄逼人。

“柴永清，你光明正大地放在床头显眼的地方，是打算承认吗？承认你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素步步紧逼，直到将柴永清逼至墙角。

“是。”简单地承认了。

“我脸上写着傻，你觉得我信吗？”

“你只能选择相信，不是吗？”相信，地址双手奉上，不信，对不起。或许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信或不信，而在于是否答应交易——不查下去，他会放了被掳的女人，查下去，她们的生死无法保证。

无奈。

“你背后的人交出来。我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免了他们的罪。”凌远深见林素面露难色，知道她是纠结，放过坏人拯救人，还是抓住坏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去死。人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不过是一场空。对有些人来说，根本不是这样。如果换做是林素她或许宁愿选择死亡，也要害自己的人付出代价。好好地活着对于经历过灾难苦痛的人来说，需要莫大的力量才能撑下去。

“可以。”柴永清衡量一番发觉更有利，有皇上的金口一言，日后即便被人查出来，他们依旧能安然无恙，受到牢狱之苦也无大碍，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事。如此哪怕日后有一日我不在了，他们能够好好活着对我来说足以。至于欠被掳的女人们的，我只能来世再还。

“等我求得旨意，你放人。若有人伤亡，交易作废。”凌远深搂着林素的腰，回家去。自柴永清放出选择之后，林素失了魂，跟牵线木偶一样随凌远深的摆弄，让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