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桢从法国回来过后没几天就是立冬恰好是周末,桑落酒一早就决定和魏桢一起回青云镇。
从立冬到来年立春酿的黄酒,被称为“冬酿”是为上品,立冬过后北风往复,四野皆寒对于酿酒人家来说每一个忙碌的寒冬都是值得期待的。
当天一起同往的,还有唐吉酒庄的艾兰先生,他真的来了。
“在法国的时候他看见我们拍视频,问是做什么的我说拍给我女朋友的父亲看他是个酿黄酒的酿酒师,艾兰很感兴趣问我黄酒是什么,我也说不大好干脆邀请他来看看。”
听完魏桢的解释,桑落酒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然后又想起什么用肩膀揶揄地撞了一下他的手臂。
“小魏总这是提前让大管事来视察自家产业了?”
“我没有,你别胡说!”
魏桢一面否认,一面伸手捂她的嘴。好家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传到桑家人耳里,他这辈子怕是注定得打光棍了。
桑落酒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顿时失笑着钻进他怀里。
笑完之后才说:“其实你们应该去绍兴立冬这天绍兴黄酒开始投料发酵,这段时间可能有要办开酿节的,特别隆重。”
“春夏秋三季也可以酿黄酒,但酒味不一样,说是阴阳不平衡,水质不够稳定,酿出来的酒品质不够好,而冬天水温气温都低,可以抑制杂菌繁育,又能让酒在低温发酵过程中形成良好风味,所以黄酒必重冬酿。”
魏桢一边听一边点头,若有所思,“葡萄园采摘葡萄的时候,也要在气温较低的时候进行,或者是晚上,酿制过程中也有冷浸渍这一环。”
“所以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酿酒这件事上,还是有不少共同点的。”
“不如到时候你给艾兰做导游,我给你翻译?”
魏桢忽然想到这一点,边问边揉揉她的肩膀。
桑落酒却很犹豫,“这可以吗?我不会法语要是翻译过程中表达得不够清楚要不然还是你带他玩儿吧?”
“你这是不信我啊?”魏桢闻言立即失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早晚要和他说话的,女主人。”
“女、女主人?”
这个陌生的称呼让桑落酒觉得惊愕不已,睁大了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魏桢,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魏桢笑笑,点点头,“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唐吉酒庄是我的了么,艾兰是酒庄的大管家,只对我一个人负责,你当然是女主人。”
桑落酒顿时又是一阵恍惚,啊这她这是找了个地主?
虽然早就知道他有个酒庄,但一直没什么感觉,直到现在,忽然间就觉得真实了起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魏桢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忍不住摸了一下脸,“我没洗干净脸?”
桑落酒抿抿唇,眼睛不由自主地连续眨了好几下。
“你、我我想问问,纯粹是好奇哈你还有别的地么?”
魏桢愣了一下,还真的想了想,然后神情变得有点犹豫,“房子算吗?我在斯德哥尔摩还有一栋房子,是爸爸以前送给我的,说是让我和同学去度假滑雪的时候住。”
“别的国内没什么房产,都是爸妈名下的,我有京淮壹品这一套就够了,多了住不过来。”
桑落酒:“”你就没想过收租的事?
这时魏桢又想起来一处,“对了,酒馆那一栋也是我的,你已经知道了。”
桑落酒闻言立刻默默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我要抱紧土豪爸爸的大腿,这样就不用努力了。”
魏桢又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连轻拍桑落酒的脊背。
“乖女儿,爸爸给你黑卡买买买。”
桑落酒刚要笑,忽然间回过神来,好家伙,这便宜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让他占的!
回过神来之后立刻一把推开他,翻身下床,“滚!少占我便宜!”
“哎哎哎,阿鲤你别走啊就一个玩笑,别别别”
魏桢说着忙要拉住她,以为她又要扔下他回自己房间睡去。
桑落酒却使劲甩了甩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满脸无语,“我就是想去个厕所。”
“啊?哦哦。”魏桢松开她的手,神色有些赧然,往被子里躲了一下,然后才看着她的背影道,“被窝我给你暖着,快点回来啊?”
桑落酒回头看了他一眼,见状翻翻白眼,脱口反问了一句:“我不快点出来,难道还要在里面等着吃米田共吗?”
魏桢:“”倒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
转过天来,桑落酒在出发回青云镇之前见到了艾兰先生如果他不是穿着板正的西服,看起来会更和蔼一些。
他知道桑落酒,打招呼时用很不标准的说了句:“桑小姐,你好。”
“你好,艾兰先生。”桑落酒忙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魏桢。
魏桢拍拍她肩膀,示意她淡定,然后以去帮小杨把给大家的礼物搬上车为由支走了她,自己跟艾兰先生聊起来。
“等从青云镇回来,你可以多在容城待几天,到处看看。”
“我们可以看到新酒酿好再回来吗?”
“抱歉,不能,因为酒酿好需要一百天,我们没办法在那里待这么久。”
“真可惜。”
“没关系,我们可以喝到去年酿好的黄酒,用清蒸大闸蟹、茴香豆和手剥笋配着一起吃,很美味的,我女朋友很喜欢在黄酒里加入话梅。”
“真有趣,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到这里时,小杨过来了,说已经准备好,问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他们在接近中午时出发,午饭时间到的桑家,家里除了老太太以外都不在,说是去酒厂做准备工作了。
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好奇地打量艾兰,这个大胡子外国人看起来蛮新奇的。
艾兰先生觉得有点尴尬,外面好像来了不少小孩子,都是来看他的,这就
发现他一脸的拘谨和紧张,桑落酒不免有些赧然,忙放下拱在怀里撒娇的小啤酒,端着果盘出去,给邻居的小孩们分糖果点心,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哄走了。
回来就看见啤酒蹲在沙发上,仰着脑壳,满脸好奇地盯着艾兰看,大眼睛瞪得溜圆。
以前杨青鸾说它头顶以后会长出一块白色来,原本真的长出来了,结果做了绝育手术没多久,它就开始掉头发,掉着掉着白毛就没了,又是黑黢黢一个后脑勺。
“小不点,你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