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道上,五郡王喜出望外地拦截下闻讯赶来哭丧的六宫嫔妃。好啊,正好送去给大王陪葬!
“淑妃娘娘,对不住了。谁让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崇仁愉悦的轻笑,仿佛在逗弄笼中的猎物。“你说,咱们冷心冷血的太子会不会来救您这位养母?”
“卑鄙!”端宁扶着虚弱母亲,唾弃崇仁的无耻,恨得咬牙切齿。她瞪着神色张狂的崇仁,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丁宁面色如金纸,几乎站不住脚,不过为了女儿强吊着一口气。她无力花语,对着心爱的孩子微弱地摇头。她行将就木,只求保住唯一的女儿。
“无耻小人!”琪哥儿像一头发怒的小牛,气呼呼地跳起来,被胡瑶死死地扣在怀里。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恨他太小,恨不能跳起来打散五郡王阴险的笑容。
母亲的爱护总是出奇的一致。丁宁不愿意女儿涉险,胡瑶也绝不会让人伤害琪哥儿。她吃力地抱着琪哥儿,一面努力不让她的孩子挣脱。
崇仁循声徐徐转过头来,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紧缩地瞳仁向针尖一样。“别急。等我的好长兄进城,到时候有你表现的机会。”
端宁在他充满恶意的逼视下不由自主地瑟缩,可她勇敢地张大眼睛瞪回去。尽管她扶着母亲的手在颤抖,依然倔强地与恭王对视。
“老五,给你自己留点体面吧。他们还都是孩子。”孟淑妃玉容平和,仿佛莲花台上慈悲的菩萨。她从容的移步,走到崇仁和端宁母女的中间。
童俊横刀冷眼,拦下一脸焦急的木逢春,视线随着孟淑妃的步伐移动。他打量着这个高贵的妇人,祖母和姑母恨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她眉目不过清丽,但气度高华,尤其眼下临危不惧的淡定,让人心生敬意。他想起盛气凌人的堂妹,祖母最疼她,因为她的长相和性子肖似姑姑。他不知道真假,但若姑母和童晏华的性格相同,失宠也是早晚的事情。
崇仁脸上的笑凝固起来,手指摸索着在佩刀上的宝石。他阴沉的眼睛仿佛结冰的深潭,忽然兀自笑开,对着孟淑妃轻佻地勾唇。“好一位临危不惧的淑妃娘娘。”
他低头顾自窃笑,笑声里杂揉着砂砾。
童俊觉得五郡王的神色很不对劲。他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虽然有众多女眷为人质,但徽羽卫绝非酒囊饭袋,眼下的平静叫人心惊胆战。
嘶哑的笑声戛然而止,崇仁猛地抽出宝剑,寒光直逼孟淑妃。
金属冷硬的触感让孟淑妃颦眉。她眉心清浅的痕迹,仿佛在诉说对闹剧的不悦,但也仅仅是着恼,未显半分怯色。
而她的身后,白羽银甲急速涌来,仿佛浪潮般来势汹汹。徽羽卫的脚步声整齐划一,从四方宫门涌入后,迅速摆开阵型,将五郡王的人马尽数围剿在圈内。
童俊脸色一变,急忙高声号令。他持剑快步跑到五郡王身侧,警戒地看着逐步收紧的包围圈。后宫嫔妃和梁王家眷都在他们手里,料想徽羽卫不敢轻举妄动。
崇仁扬起头,四下搜索崇仪的身影。他拽过孟淑妃,刀锋抵着淑妃的喉咙。
“三哥!”他大喊,目光飞快游移。“老三,你出来!”
“放肆!”崇德从银色战甲汇聚而成的浪潮中走出来,沉稳肃然。“私调兵甲,擅闯宫闱,胁迫妃嫔,件件都是死罪。还不束手就擒!”
崇仁呵呵一声,反而命令童俊去抓端宁。
童俊一把推开病歪歪的丁宁,不顾端宁的抗拒,用剑抵着她。
“你就是老三养的一条狗。”他轻蔑地讥笑,将淑妃和端宁推在身前。“老三做了太子,怎么,你以为恪王叔一脉就能翻身了?我告诉你,天家无父子,更没有兄弟。别忘了,大王的王位就是从兄弟手里抢来的!兄弟才是最危险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