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凌安安的房间传来关门声。
易北鸣的目光没有移开。
苏绮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待客,笑了笑,“易少,你先坐啊。”
凌嗣南的目光扫过去,抬腿下楼,问易北鸣,“什么时候到的?私人飞机直落霍府的机坪?”
“半个小时前。”易北鸣回答。
苏绮转身就抱住男人的长腿,使劲朝凌嗣南疾言厉色。
男人深黑的目光半知不解?
苏绮:“你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先别和他聊天叽歪,凌嗣南,你躲回楼上去!”
“……”一家之主凌嗣南。
男人垂眸看了她半天,看得苏绮改口,“请你回楼上去……喵喵哒。”
凌嗣南这才转个身,回了楼上。
苏绮往下走,纤腿轻盈,脸上的笑也是似有似无的,走到易北鸣的沙发对面,等女佣上完茶盏,她一屁股坐下,又堆了一丝笑在清澈眼底,嘴里却长吁短叹的,“易少,你怎么隔了三四天才追过来?”
易北鸣喝了一口茶,修长手指放下。
他鬓角明朗,没有凌嗣南的额际那般凛厉,配着上挑的狭长桃花眼,增添了一丝邪魅,但同样都是很立体英俊的五官,平时看着总有一丝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苏绮就没见他多笑过了,细算来,就是他和安安出了那些事情之后。
男人的眸盯着杯子里浮动的茶叶,睫毛垂落凛冽阴影,他不回答。
苏绮回头望了眼楼上。
他也跟着,深目暗含无限的低叹,看了过去。
苏绮单刀直入,“她来的时候挺不开心的,来国为的就是打掉孩子,跟我打听那家医院。易北鸣,”
男人的桃花深眸即刻寒凉,有狠劲,杯子里的水被大力倒出来几滴。
苏绮就问了,“哎你是怎么回事,听她说你去相亲了?”
易北鸣的身躯后展到沙发里,抬手攥了下紧拧的眉心,情绪低沉又自嘲,“是啊。”
看到他居然笑,苏绮气得匪夷所思,很想给他一句,你脑子有坑啊,她忍住了,“易少,你怎么想的啊?”
你的爱情里着了火,你特么还自己添一把油?
易北鸣狭眸暗沉,以为苏绮懂,他薄唇吐着点冷笑,破罐子破摔地挑眉,“她五个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逼着我把离婚证打了,当时她在应激障碍期间,两个月是可以流产的,我他妈30好几输不起,想要一个孩子,尤其是她的!”
“但现在病怎么着也该好了吧。可怎么哄怎么贴上去都没用,依然是战战兢兢,一眼都不愿意看我。看到我就紧张,就抗拒。”
“怀孕到现在,我他妈连胎动都没摸过一下。那是我的孩子,苏绮。”
男人夹烟的手薅了一把短发,苏绮从未见过邪魅风流的易大少有如此颓废动作,他一贯优雅从容。
苏绮觉得,他想当爸爸想的有点疯,还没从凌安安怀孕这一惊诧和狂喜中缓过劲,那也难怪,毕竟年纪一把了。
“这跟你去相亲有什么关系?”
易北鸣紧锁眉头,一声无奈的嗤笑。
苏绮晃悟的点了点头,同时脸色很诡异,“所以你是故意刺激她?”
“从小看到大的丫头这么跟我铁石心肠,小东西很倔啊,她不肯认命不肯正视我的身份转换,难道一辈子不清不楚不复合么……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火上浇油??
苏绮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不是,易少……你身边就没个像样的女士给你出个好点的主意么?
真直男馊主意。
他们这帮人啊,苏绮想想,围绕凌嗣南的这几个男人,还真是情商如出一辙的一言难尽。
“安安是个小姑娘,她会当真啊。你不能这么给她绝望啊,即便是假象。”苏绮扯嘴道。
“她若愿意当真,那才好,可能还有一丝希望。”易北鸣苦笑了一声,表情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