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确确实实开始实践她说的话了——干魔该干的事情。趁着山寨建设好了,自己还没有享受到不再愿意动弹。丢下苏飞在山寨里整理,苏兰一个人嗨起来。 暖城还是那样美丽,可是多了一丝诡异。 季府的人们一个个精神萎靡。苏兰一进城门,不,还没有进城就发现了什么东西存在着。什么东西很邪恶。不过,这个和她没有什么冲突,她是准备来捣乱,建立她威望的。 不同以往,街道上没有小贩的叫卖声,零星的几个看起来有活力一点的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从乡下赶到这,在集市上卖点东西添几个家用。 鼻子里钻进一种怪味。苏兰脸皱成一团。 太难闻了,一股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种类似塑料制品的烧焦味。刺鼻又经久不散。 定睛看去,苏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季洋。季白的弟弟季洋。 哎哟,长这么大了啊。 苏兰感慨着。却发现季洋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情绪,没有思想。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季洋现在什么都没有办法想。苏兰对于他的映像还停留在那个饭桌上。想着季家本来就怪怪的,她还是不要去插手了。 想是这么个想法,可惜,苏兰的身体诚实极了,一路尾随着季洋。 跟到季府门前,苏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魔气。 什么时候季府成了魔窟啦? 苏兰思考片刻,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可不是吗,季白成魔以后,回过一次家,然后就发现家里被另一个魔给占据了,还引发了一场大战,最后季白获胜,解救了季家人。具体怎么的,苏兰不清楚,反正知道大概和很久以前的事情有关。莫非现在季白也在季府?那为什么魔还没有被灭呢? 苏兰还是挺想见到季白的,不为什么,她能打赢了。只是这脑子还是不曾进步。季白没有成魔,实力没有大增,自然是打不赢另一个魔的。 季白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把事情处理完,去找苏兰,苏兰就自己找上来了。 两个人彼此对视,相对无言。苏兰在见到季白的那一瞬间,心脏猛跳。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被苏飞调侃过无数次,苏兰以为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嘴回去就已经说明了她看开了放下了。结果一见到季白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叹气一口。苏兰认了。既然放不下,那就不放了。 季白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咋一来见到苏兰,他有点不知所措。 “兰,兰兰。你怎么在这。”不,他不是要说这个,唉,算了。 “诶,哦,逛逛逛逛。嘿嘿……”还能再傻一点。 “……” “……”又没有话说了。恢复记忆后的第一次相见,场面甚是尴尬。很快,一声巨响传来,季白神色略带慌张,又好像担心苏兰并没有马上冲过去。 也是,苏兰现在能将魔气收放自如,看在他眼里再结合他打听到的事实,就是个被废了的普通女子了。这种情况下,又好像恢复到十年前,那个需要他照顾的娃娃。不知道怎的,这样的想法竟然让季白放松了一瞬。 他和苏兰之间隔了十年啊。这一刻竟然不觉得陌生。 “你要忙吧,快去吧。”想了想,苏兰不知道为什么又加了一句“我能照顾好自己。” 被季白揉了揉脑袋,苏兰有些许怔忡。季白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到,看着季白跑走的身影。苏兰摸着胸口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也顾不得刚刚来这里的目的。苏兰迷迷糊糊的向外挪动着。 季白果然大杀器。 暖城开始弥漫起一阵青烟。笼罩着整个城市。苏兰走在其中,甚至见不着前方是否有人。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行走在一片朦胧之中。苏兰干脆闭上了眼睛,靠着感官。她不怕,因为她不是人。成魔以后,她的字典里就少了怕这个字。她知道她缺少了很多情感,比如愧疚,比如委屈。那些她时时刻刻不在体会着的。现在都没有了。但她不在乎。苏兰还记得苍山上,被李异毁了气海的无助,没有人相信,更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的绝望。但是现在的她不能感同身受,即便那本来就是她受过的。成魔了也不错的。苏兰想。 她现在偏执了点,霸道了些,但她活得更加无拘无束,快活着呢。大概过不了多久,江湖上就会有她的搜捕令。到时候连趣味都多了。 她即使成魔了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苍山派能够那么决然的废了她,想要杀了她。明明那时候她一点错都没有。她没有愧疚,杀一个人她没有负罪感,但她也不杀无辜。苍山派,不,刘玉就这么想要灭了她,甚至不惜受负罪感的折磨。哦,她想起来了,在刘玉的眼中,她苏兰就是一叛徒一个和厉鬼勾结害人的败类。所以她一脸大义凛然一脸正气。呵呵,原来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固执,强迫别人接受。真是恶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胸中冒出来的暴戾之气,差一点淹没了苏兰,吞噬她的理智。她想要去到苍山派,杀了刘玉。 等等,她干嘛要想这些?脑海里刘玉的模样一冒出来,苏兰瞬间清醒。传来血腥味,苏兰凝神静气,感知到整个街道上原本死气沉沉的人们开始亢奋起来。 愤怒的情绪混合着这烟雾,烟里的人都疯了。 苏兰灵活的躲过一把杀猪刀,想着。 被砍的人,砍人的人,都默默无语,静悄悄的进行着这一项项疯狂的举动,这本身就不正常,更不要说,这都成了一项集体活动了。 突然想到什么,苏兰向季府跑去。 “你没事吧。”苏兰到的时候,季白捂着胸口半跪在地。连忙跑过去擦看他的情况。 “你怎么?”季白本来想说你怎么回来了。可是话到嘴边,看到苏兰一副担心的模样,又说不出口了。握住苏兰的手,他沉稳的说到:“我没事。” 当然没有事,有事的是那个魔。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这两个人准没好事。 魔尊捧着自己的玻璃心。他如果有眼泪的话,可能会体会一把什么叫伤心流成太平洋。说短一点是十年前,这两个人坏了他的好事。说长一点点那个女娃把他打得半死伤了根基。再长一点,就是这个女娃的魂…… 诶,这么一算,好像每一次见到这女娃娃,她都是另一个品种啊。 苏兰看着季白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手上的温度。突然触电一样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在季白的疑惑之下瞪大了眼睛。她的声音都变了调,说到:“你,你可要想好了,这手不是白握的,握了就得对我负责!”说完脸扭向一边不看季白,面上红霞飞。 等啊等,等啊等,没有感受到手上有温度。苏兰的心沉了下去。脸上也降了温,冷着脸转过头来。正要发飙。 却见季白深情的看着她。她懵了懵,视线往下,看到了相握在一起的手。压下心里那一瞬间的恐慌,她冲季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