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1 / 1)雾城首页

视频大家都看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上去蔡小波也坏不到哪里去,人也聪明得很,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且他猜测到会有人杀他,而且他真的被人枪击了。  小区是属于旧楼,根本不会有监控录像,开枪的那个人动作迅速,不留痕迹,杀完就闪。干净利落,像极了杀手所为。  蔡小波为了不被人发现这段视频,拍完之后就粉碎掉。为的只告诉所有人,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工厂存在。  “能找到拍摄视频时候的IP位置吗?”  “有点困难,太久了。如果录制的时候特地隐蔽了IP,那就更不可能会找得到,但是我可以试一试。”  石岩志是电脑专家,有他在,基本所有的网络介入都不是问题。可是连他都说有些困难的话,就表示换做别人都不一定会查得到。  所有人同一时间想到的是,如果蔡小波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工厂将会成为隐患之一。要是流通黑市场售卖,不知道该害到多少的家庭。  吸毒的人永远不知道吸毒的痛苦,但是身边的人会知道,很多有前途的人都因为抵挡不住诱惑而吸一口。  只是一口,就没有翻身的余地,只有一直吸一直吸,到生命终结的那一秒。    医院    宋淑涓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回病房的那段时间就撞见许尔。打自孤儿院出事情,两人就没好好地说过话。  无非是一个不愿意多说,一个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淑涓一下子老了好多,只顾着唉声叹气,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许尔喊了她一声,两人并肩走在走道上。  “涓姐。”大概是气氛过于凝重,想要打破这样的气氛,“孤儿院的那些小朋友...都安排妥当了吗?有没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  说到底孤儿院也是她长大的家,孤儿院妈妈人特别好。据说有好几个长大出来工作的孤儿听见孤儿院出了事,立马四面八方地赶回来。  宋淑涓和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心有安慰地说道:“已经安排妥当了,你有心了。”  “别这么说,孤儿院对我来说有恩,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要开口。”她严肃道。  “好。”  这一次许尔是来探望林轩的,前几天自己的情绪不好,就没来看他。但是打过电话询问过情况,林轩的状况很不好。发烧反反复复,人烧得糊涂了,嘴上还会说着胡话。  他是伤心难过了吧,孤儿院的事情是她有心托人去告诉他的,这样的事情隐瞒不了多久。时间无论长短,总会知道。  现在伤心归伤心,可是痛会很快就痊愈。    两人站在病房外,宋淑涓没有选择进去,而是扭了一下门把:“尔尔,你先进去吧,我...我一会再进。”  许尔看了她一眼,感觉宋淑涓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一样,但愿是她多想。她走进病房,林轩听见动静睁开眼睛,见到她的时候从床上跳起来。  “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  “嗯,你快下来,医院的床不受力,小心摔倒了。”她走上去,虚扶了一把,摸到他的手臂时略微惊讶。  原本手臂都带肉的林轩,现在摸起来都能捏到骨头了。  是病削弱了吧。  她感到很心疼。  林轩于她很亲,抱着她的手臂坐在床边:“姐姐,你要是再不来看我的话,我就打算出去找你了。”  “为什么?就这么想我吗。”她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自己。  “嗯。想,非常想。”林轩突然情绪低落,肩膀一耸一耸,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大家都不在了,我只有你这个亲人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也要抛弃我。”  他是个没爹妈要的孩子,知道孤儿院的纵火一事,自己庆幸地逃过一劫。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无人可亲。  完全没有安全,夜晚睡着了都会做恶梦,醒了就会躲在被子里哭。  许尔轻轻地搂着他的肩膀:“姐姐不会不要你的,放心吧。”  林轩的经历和她的过往很接近,但是那时候她更糟糕,身边一个最能靠近的人都没有。见到穿白色衣服的就哇哇大叫,后来被乔家接走,再被抛下。  她说什么都不会抛下林轩不管。  临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就接到了段辰的电话。他问在哪里,她也依言说出第二人民医院的地址。  一边拿着手机,余光看见柱子后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冀宁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低着头,快步地走着走着面前就多了一双女性的鞋子,笔直修长的腿.....  他叹气,摘下帽子,脸上消瘦了很多,有种病态崩裂的感觉。    有好久没见了,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瘦,中中等等,但是很健康。  许尔心底里暗自吃惊,他现在感觉像一个干瘪的僵尸。  她润了润喉咙,思量着该如何开口。但是自从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罗冀宁之后,连假装友好都懒得装下去:“我....”  “我是来跟你说抱歉的。”她还没说完,罗冀宁已经先开口了,“其实我不是你的好朋友。”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坦白一切,他的心特别忐忑不安。原本让他欺骗人这件事情他做得顺心应手,可是真正的接触过才发现这不是他想要的。  又道:“我是说我不是你的好朋友罗冀宁,我是假冒的。”  如果她要骂要打都可以,只要能够原谅他。  许尔显得很冷静,这件事情她都知道了。虽然不明白他用意,为什么突然要坦白,但是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对这个大男孩伸出了关心的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但是你也没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呵,其实我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但是我始终下不了手。”那个人曾经下过命令,他为此犹豫不决,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个人想要放弃他。  不过这样也好,那些肮脏的东西,不想再做了。  “为什么?”她想不通。  “你跟林微微对我好得不得了,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没有过的温暖。”他无父无母,曾经认为温暖是他最不能触手可及的东西。  许尔突然笑了笑,得到了真正的释怀,或许这个男孩并不坏,只不过路走错了。  可是现在心底里还有一个疑问存在,或许今天就可以破壳而出。  两个人今天把话都说出来,算是坦然相对,可是仅仅是第一步。要真正做到心无芥蒂,于现在来说,还很困难。  不过她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把这些告诉我,已经是鱼死网破的阶段了吧,那么你会有危险的吧。”  背后要对付她的人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吗,而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她跟假冒罗冀宁的人相处的时间短,感情不深,相信他也是迫不得已。眼睛是最为看出一个人的,他选择把这些事情都放下,但是那个人会放过他吗?  罗冀宁愣了愣,没想到她还关心着自己,他以为......  “放心,我打算离开上海,去别的地方,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事实上他也做好了计划,这个过程很艰苦,可能要一直一直地躲避,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那个人会想尽办法找到他,杀掉他,不然他留着就会是隐患。  他想让许尔打起十二分精神,接下来那个人会再派出别的人来对付她,也有可能由那个人亲自动手。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那个人为什么非要把她收揽其中,那个人曾经说过要不然杀了她,要不然收了她。她的特殊能力比不过任何人,这个游戏注定不能完美的结局。  许尔想到让他寻求警方的帮助,但是那样不见得是一个好事,到时候就会打草惊蛇。  她说:“好吧,祝你好运。”  他余光瞥见匆匆走来的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勾起嘴角,突然想在临别前捉弄他一下,伸开手臂抱住了眼前的女人,嘴巴贴近耳边:“我会的,希望你能安全地活下来。”  之后是放手,转身潇洒地离开,微微弓着腰,戴上鸭舌帽,怕别人会认出他一样。    许尔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一只手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巴。她使命挣扎,想用手肘反击的时候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  她悻悻地放下手,看着袭击自己的人:“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我差点就...就废了你了。”  段辰练过,有底子,她的三脚猫功夫自然没办法伤到他。令他最不开心的是刚刚有个男人和她这么亲昵,当着他的面就抱住她。  傲娇性子一上来,挡都挡不了。“哼。”  他这是怎么了?  许尔见他不大高兴的样子,皱眉问:“怎么了。”  “刚刚有个男人抱住你,你可别想说那个不是男的是个女的,这种谎话一听就是假的。”  原来是为这事,哎呀,醋劲还真大。不过许尔喜欢,她松了眉头,和颜悦色道:“他呀,当然是个男人了。”  “....你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有个男人会抱你?”段辰见她没有要解释,更加吃醋了。  伸手搂住她的腰,鼻尖贴鼻尖地靠在一起,霸道地说道,一副不解释就不罢休的样子。  “行行行,我跟你说好了吧。快点放开我,这里很多人的。”她在心里面翻着白眼,却又要表面上安抚他。  毕竟都是警务人员,公共场合要注意形象阿喂。  段辰听话地放开了她,但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下一秒就和她十指相扣,和她一起走出医院。    许尔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听之后,他的脸比刚才更臭了,坐在驾驶位上一声不吭地发着脾气,让人捉摸不透。  她有些哭笑不得,暗戳戳地看着他,发现他有时候比林轩还要更小孩子脾气。问题是林轩用一架玩具车,一个棒棒糖就能让他气消。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当得特没用?”  “...不是阿。”  “那你为什么每次到最后才告诉我?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你有什么心事宁愿藏着都不告诉最亲密的人,是不是想非要出事了才跟我说?”  段辰噼里啪啦地就指责了她一大堆。  因为担心她的安全,最近不太平,再没有把黑警跟应向天绳之以法之前,所有人都像是冲着她而来。实则是针对他,但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别人知道她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肯定会紧张。  他身为警察,最害怕的就是无法顾及到身边的人的安全,这是最大的悲哀。  他不想见到最坏的情形发生在他身边。    许尔被骂得说不出话,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有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解决。在国外生活的那几年也如此,习惯了独立,一时半会这个习惯还改不了。  和他谈恋爱也一样,她不想什么事情都烦着他,可能是怕他不要自己了,而她习惯了依赖。  不过因为他骂了她一顿,让她脑子混沌散开。口中所说的最亲密的人就是眼前要跟自己生活下去的人,未来无法掌握,但是她可以掌握现在。  这件事情是她做得不对,没有考虑周到,理应理亏地低下头,温顺柔和:“抱歉,我会改的。”    软软的声音侵蚀段辰的心口,像破了一个洞,瞬间治愈得缝合在一起。  段辰哪里舍得真的生气,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像摸动物的手势一样摸着她的后脑勺。  他想告诉她,他们都是一类人,上天堂一起上,下地狱亦要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