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蓁每天都跟在殷衡身边飘来飘去,从他这里探索这个新鲜又神奇的世界。
殷衡在二楼的健身房,她就围着各种健身器材飘,然后像个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古人,清灵的声音中充满惊奇:“殷衡,你在上面跑,它为什么可以自己动?”
“殷衡,这个圆圆的是什么?”
“殷衡,这个扁扁的又是什么?”
“殷衡……”
殷衡看书,她就会坐在旁边,伸着脑袋过来看:“殷衡,你在看什么书?”
“殷衡,这个字是什么?”
“殷衡,你的手指拿开一点,你挡住字了。”
“殷衡……”
殷衡接电话,她就盯着手机瞧,眼眸晶亮:“殷衡,这个小黑块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人在里面说话?这是传说中的顺风耳?”
……
尽管大多数时候,殷衡都不会回答她,冷漠得就像把她隔绝在外一样,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但是慕容蓁依旧自娱自乐。
殷衡不理她,她就会故意捉弄他。
把他的牙刷毛巾藏起来,在他拿东西的时候把那个东西突然移开,等他看书的时候,拿出一支胡笛在他耳边大声地吹……
只要殷衡脸色冷下来,那双冰冷慑人的眼睛看向她,她就立即笑眯眯地把东西还回来,然后故意逗他说话。
慕容蓁狡黠又无赖,总是能控制好尺度,在把男人彻底惹生气之前,就及时收手。
万一真把男人激怒了,然后找一个深山老林,把佛珠埋在地下,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谁让这个男人和别人不一样,他一点都不在意佛珠能给他带来的财富。
这天早上,慕容蓁一如既往地和殷衡一起用早餐。
“殷衡,我想吃这个。”
“这个这个。”
“不对不对,不是那个……”
……
慕容蓁围着餐桌飘来飘去,她指着一个菜,殷衡将盘子端到餐桌一边。
看着面前足够多的菜,她才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把那些吃得一起收进空间,慕容蓁又凑到殷衡身边,好奇地问:“殷衡,你怎么不戴上佛珠?”
殷衡没有看她,放下手中的汤匙,声音冷漠:“然后好带你出去,是吗?”
一下就被揭穿了小心思,慕容蓁也不尴尬,理所应当地点头:“对啊对啊,我很有用,可以帮你带东西,遇到危险,还可以帮你吓走坏人!”
“你是说……坏人?”殷衡终于偏过头看向慕容蓁,曲起食指往上推了推眼镜,动作优雅又斯文。
慕容蓁总觉得他的语气说不出的讥诮和讽刺。
难道是不相信她?
虽然她是不可以触碰到实物,佛珠也不允许她伤害无辜,但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为了能跟着出门,公主殿下极力地证明自己:“没错,我真的可以帮你吓人。”
“是吗?”殷衡看着女鬼,镜片下的眼睛里依旧冷漠,嘴角勾起一道讥诮的弧度:“你准备怎么吓?把东西藏起来?”
“当然不是!”这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她又道:“我还有别的能力。”
慕容蓁说着闭上眼睛,然后蓦然睁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闪过厉光。
“碰!碰!碰——!”接连不断的炸裂声响起,所有门窗玻璃以及吊灯壁灯全部碎开,噼里啪啦中玻璃碎片溅到到殷衡面前。
壁灯溅下来的碎片将餐桌上溅得满地都是,盛着菜肴的碗碟全部变成碎片,就像一个爆炸现场。
看着一地狼藉,公主殿下一愣,知道自己这是闯祸了。
她默默飘离周身气压渐渐变低,气场冷厉起来的男人。
“抱歉……力道没有控制好,但效果很显著,不是吗?”
公主替自己辩解着,已经有两百年没动用过佛珠的力量,难免有些生疏了。
殷衡坐在餐椅上,放下手中的餐具,头顶因为被壁灯玻璃碎片砸中,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来,流出两道艳丽的血痕,衬着那张干净俊美的脸,格外阴森妖异。
有一种一副画被割裂的凄美感。
他抬手,用雪白干净的餐巾擦拭了一下眼角的血迹,冷静地没有发飙,语气也冷静的让人毛骨悚然:“很好。”
男人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话,但她已经感觉到他周身极缓慢萦绕起来的愠怒。
慕容蓁觉得男人这一刻,对她的容忍已经大概到了极限。
她又默默飘过来,一脸关心道:“殷衡,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