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菡环着男人的脖颈,由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下来,云丝锻子织成的鞋尖先着地后,她稳了稳身子,遂才徐徐的松开那双白嫩的小手。
她极其自然的移着葱白的指尖探进男子宽厚的手掌,掌心处许是长年练武弯弓射箭的原因,布了层略微粗糙的薄茧,冷清菡有些心疼的挠了挠,心中无声的叹息,弯曲着指尖攥紧他的手。
身后洞口的方向,瀑布白浪滔天的震震声响不绝于耳。
雪白的月光之下,从二人现在所处的地方望去,还能清楚的看到白绸似的道道银河倾泻而下,云雾缭绕间还闪着碎光。
冷清菡眯着桃眸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方才她由人横抱着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石洞内的不寻常之处。
放眼望去——
灰白的石土墙上此时雕刻着许多精美的壁画,在月光的映衬下,那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眉目生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般,散发着灵动和复苏的气息。
漫步期间,那壁画中的兰草芳菲似是随风摇曳着,笼罩在周围一片沁人的幽香。
石洞本昏暗的平平无奇,但多亏了这些精细的雕画,周围的一切倒平添了许多古朴雅致、自然娴静。
这片石洞确实奇特,谁能想到水悬三尺的瀑布之后竟然别有洞天。
处于本能的好奇,冷清菡拉着墨松宸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连带着裙摆摇坠,锦袍下的水墨纱衣随风轻扬。
待距石墙只有一个小拇指的距离,她驻足停下。
如今走进了些,眼前的这些壁画越发的生动传神,像是向周围散发着光辉的人间至宝,引的人忍不住去伸手碰触。
冷清菡下意识的探出指尖,纤细的指腹缓缓的摩梭着墙壁上的石画,随着纹路的波动,她柔荑的素手上下起伏。
不同于敦煌莫高窟的飞天舞女,亦或是皇家宫宇所常绘的飞龙盘蛇,面前的这层层石壁上所雕刻的,是最寻常不过的百姓生活。
酒肆、茶坊、肉铺、庙宇、公廨,层层屋宇鳞次栉比。而街市上的行人更是被刻画的惟妙惟肖,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比比皆是。
有景有人有故事。
就好似一幅精美的画卷徐徐展开于面前,又好似清淡雅娟的水墨丹青描绘着人间的种种故事。
满眼爱惜的欣赏着眼前精细的雕工,冷清菡不由得心中赞叹这创作者的巧妙构思和绝世手艺。
量是皇宫里最顶尖的师傅,也断断呈现不出如此巧夺天工的作品。
更难得的是,这个人一定有着心怀天下的博大胸襟。
一个不爱民、不关心天下事的人,很难将百姓的神态刻画的如此生动,更不可能呈现出如此磅礴的神作。
冷清菡微侧首看向高了自己一头的男子,见他也刚巧不巧的正看着自己,勾了勾唇困着疑虑出声:
“哥哥可知这墙上的雕画是何人所作?”
墨松宸目色柔和,温缓的“嗯”一了声。
他“嗯”了,这么说来,他真的知道。
冷清菡的小心脏瞬间砰砰的,漂亮的星眸都越发清亮,眉眼间的欢愉明显的没有丝毫隐藏。
她松开男人温热的手掌,转而攀上他线条流畅的胳膊,抬起小脑袋眯眯着笑眸一副极力讨好的样子:
“哥哥快跟菡儿说说如此厉害的大师是谁,菡儿还从未见过如此高超的技艺。”
男人深暗的眸注视着她,反将她的素手再次置在掌心,轻捏一下,唇角宠溺:
“菡儿若想知道,不如求求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