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忽然明暗交错,光斑闪烁片刻后就被阴影遮住,陈旧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一幕,王知县忽然笑出声来,对着门外走过来的人影点点头,横眉忍不住上下挑动两下。
“干的不错。”从袖口中套出一片金叶子捏在手中,缓缓递在来者面前。
没等先前矫揉造作的那丫鬟接住,刚伸出手还没碰到金叶子的边缘,王知县就又把那金叶子收回去,眼角闪过厌恶:“只是……”
丫鬟看着那金叶子情不自禁地吞吞口水,然后止不住地赶忙抬头望向王知县。
顺着那厌恶的视线徘徊在她自个儿和贺尘庸两人身上,那丫鬟瞬间就明白过来,无所谓地撇撇嘴,伸出两只手举在王知县面前,轻微弯下腰,勉强表现出自责的神态。
“都是奴的错,万不该自作主张。”
“……”王知县憋着一口闷气没有回应,轻微蹙着眉头将那金叶子塞在丫鬟手中,好似习惯了她这样一般。
一碰到金叶子,丫鬟赶忙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即使都已经拿过好多金叶子了,可再次碰到还是像第一次碰到似的。
偶尔从门窗缝隙透过几缕光线,照得那丫鬟用牙齿咬金叶子的画面一清二楚。
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王知县嫌弃地瞥了一眼丫鬟的举动,抬起手臂在空中随意一挥,“去把黑胡子叫过来。”
“得嘞!”丫鬟捏着金叶子放肆地应声,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恪守本分的仆人之身。
幽幽紧闭的黑屋子里传来一道诡异地哼曲儿声,王知县两手背在身后,长袖垂落在身后随着他的走动而摆动。
舒展长眉将视线锁定在趴在桌子上两人身上,王知县心满意足地在方正桌子旁来回踱步,从鼻腔闷出若有若无的曲音来。
“要说还是一群年轻的娃娃们,就是敢这么不顾及长辈们的面子,一个比一个刁钻难缠还真是晦气!”王知县挑眉摇摇头。
一边慢慢踱步,一边抬起右手臂,伸出左手勾起右臂上的衣裳,将袖口处整齐地叠在一起,格外认真地折好棱棱角角。
垂头还不忘喃喃低语,王知县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曲音从鼻腔渐渐息停:“这京城的娃娃们还当真不是省油的灯!竟是对我们这般贫穷无势之人指手画点。”
正说个不停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扣在木门上恰好三声。
“进来。”王知县抬起眼皮。
“大人您叫奴?”黑胡子轻微弯下腰,对着比自己身高矮一些的主子巴结地笑笑。
点点头将视线瞥向方木桌子,王知县眉尾轻轻一挑,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嗯。”示意黑胡子可以动手了。
瞧见倒在方木桌子上的两人,黑胡子先是一惊,长衫尾部拖在地上倏然一顿,而后反应过来赶忙哈着腰开始拍马屁,尤其是在看到爬在桌子上的商烟。
“还是大人厉害啊!挥挥手指就让这两个如此嚣张又不知好歹的人给弄倒,还这么不知不觉,这京城里的蠢货每一个能派得上场面的啊!”长黑的胡子一跳一跳地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