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喝完酒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的客人也在不少数,于是他们在其中便显得并不显眼了。
然这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伙儿一直暗中注视着他们动静的游侠便在例外。
侍卫高声喊道:“老丈人……结账!”
卖酒的老丈人在麻布隔开的布帘子里探出身子来,道:“放在桌上便是。”
于是他们留下了酒钱,又牵引着马车而去。
见他们人走了,这伙儿游侠才有了动静。
有人便问:“可要跟上去看看?”
墨衫青年手指扣了扣桌面,眉目沉肃。他道:“不用,我们的事要紧。”
只见此时天边乌金已然坠下,只留下云间沉沉倦倦的一抹余晖。
日暮山河,远处阡陌草木深深。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黑衫青年执剑起身。
“该走了。”
……
“快点!快点!”
“大家动作快些,注意隐蔽行事!”
深山里的矿洞中,传出催促的人声。
矿洞外的周围,搭着些简易的房屋和些许露营的帐篷之类的。
此时此地正灯火通明,不少旷工打扮和侍卫之类模样的人正在此地忙进忙出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少顷,这矿洞中的人声才渐渐平歇。
只见浓云笼罩,只漏出一点星子的夜里,在此处劳作的矿工慢慢地都歇息了。
草木枯石里,风动,隐隐约约好似有野兔觅食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子,夜里巡视的侍卫提着灯四处探查了一番,见确实是野兔的动静后暗自嘀咕道:
“上头总说注意警戒,依我说呐这里僻静得很,嫌少有人来此地,哪里会有暴露的风险呢……”
说完,一阵凉风吹来,灌进他衣领里,凉意顺着四肢爬上头皮。野外的鸟兽虫鸣声不绝如缕,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嘟嚷了几句:“算了,还是快回去罢。这夜里也怪冷的……”
于是只见他匆匆提着灯走了。
他回了营地里,只见房屋帐子有些已经歇了烛火有些还透着隐约的光。
但是不管是吹了烛火还是未曾熄灭烛火的房屋帐子,都不见有人大声吵闹的声音传出。
好似大家都倦怠得睡着了。
他心里隐约有些觉得不对劲,这时只见对面的屋子里钻出一人来。对他道:“回了?”
这人虽不太相熟,但面容他是认得的。正是在此处夜里巡视值守的另一波侍卫之一。
他道:“嗯,回了。”
“夜里风大,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快些歇息罢。恰好我今日的活计较为轻松,不如我来代你轮班值守罢?”
那人的话里满是诚恳。
闻言,他轻松笑了笑,心里也打消了怀疑。有人帮忙不是正好么?正如他所言,自己的确是累极了。
于是他顺势进了自己的屋子,“那便好极了,在此谢过兄弟了!”
那人看着他进屋后又熄了烛火,黑色的衣衫在夜里愈发显得深沉晦暗。
他眸光一动,见四方已然是人声寂寂,鼾声如雷。
于是撕下面上的人皮面具来,正是白日里酒坊中那相貌英俊,眉目冷沉的墨衫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