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放开她,她马上乖乖地闭上眼睛,脸色嫣红,嘴唇也被他吻得红肿,一夜的折腾虽让她开心,但仍然马上进入了梦乡。
方卓遥用手枕着头,微笑地看着窗外阳光穿过薄雾,暖暖地包围了整个房间。
天终于完全的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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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冉趴在窗台上,对着玻璃呵气。天气已经变冷,她一吹,玻璃立刻一大片都成了朦胧的白色,她用手指在上头画圈圈。这段时间,方新华回来过一次,方卓遥已经和他说过结婚的事,他一口答应苏冉冉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这个媳妇当然十分满意。
孟书圻和周妍也为他们高兴,孟书圻还是在打零工,周妍找到了一份文书的工作,每天坐车一个多小时去市区,虽然生活困苦,两人还是挺了过来。孟书圻因为离开家,与父母断绝关系,难免心情不好,虽然竭力掩饰,有时还是会流露出来周妍是他最大的精神力量,尽管他们都瘦了一些,但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就算苦一点,也是甜的吧!
至于方卓遥,他是一个好情人,虽然他性格温和内饮,有些被动,但他简直好得无可挑剔,他宠她、爱她,凡事都依着她!他变开朗多了,两人有时会因为看一部搞笑电影而笑到肚子疼,也会在房里大玩扔枕头游戏。
苏冉冉的活力与乐观,给一向沉闷的方家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欢乐。
白天她有时会随方卓遥去公司学习一些业务,晚上就调皮地和他一起挤着睡。
冉冉小姐,少爷的电话。全叔笑呵呵地喊着发呆的苏冉冉。
哦,好!她飞快地跑出房间,拿起听筒,眉开眼笑地应着:喂,卓遥!是我……嗯,好啊!现在才三点,三个小时后我去公司找你,我才不要打扰你工作哩。掰掰!
放下电话,她得意地转个圈。全叔,今天我和卓遥在外面吃,我去换衣服,一会儿就走。
她才走了两步,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全叔马上喊住了她,冉冉小姐妳接吧,一定又是少爷的电话。真是奇怪,不是天天都见面吗?为什么还要一天打上几十通电话?他摇摇头出去了。
苏冉冉红了脸,接起电话,你还有什么事?害我被全叔笑。
没有回声,电话那头是一片寂静。
干嘛不讲话?再不讲我挂啰!你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
还是没有回应。
她疑惑起来,卓遥?是你吗?你怎么了?
终于,一个陌生的、苍老的女人声音说话了。
请问,是苏冉冉小姐吗?
我是,请问妳是……原来不是方卓遥,害她讲了一大堆的废话。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苏小姐,我是岳钟的母亲。
苏冉冉一惊,岳钟的母亲?
上次在方卓遥的公司见过的那个中年妇人,一想到她在短时间内失去了两个儿子,苏冉冉心里不由得有些难受。
伯母,您好。她想起岳钟的惨死状,刚刚的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
对方又叹息了一声,是我命苦!
伯母,您别这么说,如果您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对了,那些高利贷有没有再缠着您?我知道您们欠他们钱。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来打扰妳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些人一直在逼我。
闻言,苏冉冉马上说:您可以报警啊!那天录口供时,我也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应该会帮您的。
没有用的,高利贷的势力太大了,抓到的都只是小角色,我们家欠了四千万,这不是小数目,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现在连阿强也死了……
苏冉冉听着她的哭音,鼻子也酸酸的,她这段时间被幸福冲昏了头,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岳钟在临死前所说的话,电光石火般的跃入她的脑海里。
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的。您是不是需要钱?没关系,我可以给您,不过您确定他们以后不会再找麻烦吗?只要还钱,就会没事了吗?
高利贷虽然凶,却很讲信用。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想还了钱之后就离开这儿,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苏小姐,求求妳帮帮我吧!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我……我一定会还妳的。
苏冉冉忙安慰她:别这么说,我才不会要您还。如果钱真能解决问题,我一定会拿出来。您现在就要吗?
妳有空吗?当然是越快越好。
苏冉冉想了一下,还有二个多小时,应该没问题。
有啊,我到您家去吧。
不用,我家很远。我现在在市区的广场旁边,那里有个小公园,我在那里等妳。今天不是星期天,没什么人,也很幽静。
好啊!苏冉冉爽快地答应,那里就在方卓遥的公司附近,反正她也顺路,您等着,我马上来。
谢谢妳,苏小姐,我……
伯母,您再讲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再见。
苏冉冉跑到房里迅速地换了一件衣服,她身边没有现金,想一个老人家身边带现金也很露眼,就跑进书房用方卓遥给她的支票本开了一张支票,反正她等会儿跟他讲一声就是了,他应该不会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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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冉冉准备好后要出门,全叔感到有些奇怪。
冉冉小姐这么早就出门了!是不是要去逛街?要不要用车?
不要,我坐计程车好了,反正卓遥有车嘛。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
一旁的全叔看着她。冉冉小姐,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要不要跟全叔讲?没必要吧,他又不认识岳钟。
没什么……如果,卓遥再打电话来,你请他打我手机。
闻言,全叔反而有些不安了。妳真的是去逛街吗?刚才那通电话……
这样好了,如果卓遥打电话来,你就告诉我在他公司旁边的小公园。我有一点事去那里处理一些。
好的。冉冉小姐,妳要小心啊!
苏冉冉点了点头,慢慢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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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冉叫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广场,方卓遥公司的大楼就在旁边,她笑着抬头看了一眼,轻松地走进公园。
因为不是星期天,再加上公园里的冬青树,所以这里根本照不进阳光,这里没有人影,而不远处的广场上却十分热闹,形成了很强烈的对比。
苏冉冉在树荫下见到岳母,她大概来了很久,她的身形几乎有苏冉冉的二倍,但脸色很不好看。
伯母。苏冉冉迎上去,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支票,给您!这儿有五千万,我想您家情况本来就很不好,说起来方家也有一点点的责任,所以等您还了钱,还剩一千万,应该可以帮您离开这儿吧。
是支票啊!岳母一脸为难,我不识字,我不会提。
可是如果是现金您怎么拿呢?一路上拿着很不安全的。
这样好了,苏小姐。岳母看看她,又看了一眼支票,我身上刚好有带存折,可不可以请妳去银行一趟,把钱存到存折里。这是存折,我在这儿等妳。
苏冉冉闻言,也觉得这是个办法,早知道她就拿自己的提款卡出来,何必动用方卓遥给她的支票本。
好的。附近有银行,我这就去。
她拿了存折到附近的一家银行取钱,那家银行见是这么一笔大数目,虽然吓了一跳,但也没说什么。
苏冉冉顺利地转完户头,又回到了公园里。
好了,都办成了!她轻松地把存折还给岳母,想到自己终于为岳钟做了一件事,她也有说不出的高兴。原本压在心中的沉重歉意,似乎也轻了不少。
岳母接过存折,仔细看了看,才满意地放进口袋。
苏冉冉有些奇怪,彷佛有哪里出了错似的,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她呆了一会儿,看见岳母诡谲地笑了笑,还向她走近了几步,她莫名地感到害怕,想向后退却被树挡住了。
怎么了?伯母?您脸色好奇怪!
苏小姐,真是谢谢妳了,这么多钱足够我过下半辈子了,她阴沉沉地笑。
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的。苏冉冉靠在树上,见岳母还在向她走近,伯母,您……别再过来了,您要干嘛?
欠我们家的钱妳是还了,可还有一样妳没有还。
苏冉冉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怪不得她觉得不对劲,原来……原来岳母是认识字的!她明明会看存折,可她却说不识字。
她真是笨!如果早一点察觉,或许她还能马上走开。
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我还欠您什么?苏冉冉战战兢兢地问,试图沿着树干往旁边逃,但却失败了,因为岳母突然伸出手,紧抓着她的左手手腕。
好痛!
她挣扎着,想用右手去扳开,可岳母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粗绳,一下子把她的双手紧紧地绑了起来。她想叫,还没发出声音,嘴又立刻被蒙住了。
不许叫!听到没有!不许叫!岳母咬着牙说话,一双眼睛愤恨地盯着她,那目光尖锐得像要杀人,吓得苏冉冉不敢与她对视。
妳不是问我,妳还欠我什么?我现在就告诉妳!
岳母宽大的棉衣里面似乎藏了不少东西,只见她把右手伸向里面,顿时苏冉冉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记忆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晚上。
妳欠我一条命!岳母转动着手中锋利光亮的匕首,那薄薄的刀刃闪着寒气。
她不会是要把这把匕首插进她的身体里吧?
苏冉冉一动也不能动,见岳母的双膝抵着她,她的双手又被绑住,嘴也被蒙住,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妳还敢哭!岳母冷笑,妳有什么资格哭!我两个儿子都没了,如果不是方家人,他们会死吗?我还没哭,妳哭什么!
苏冉冉忍不住地恸哭。卓遥、卓遥就在附近,她不要和他幸福的日子才刚开始,就要这么快结束。
叫妳不许哭!听见了吗?岳母烦躁地大喊,拿起匕首,别以为妳哭,我就会手下留情,我两个儿子都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今天要妳给他们偿命。
苏冉冉眼看着那匕首在她眼前一晃,腹部一痛,她只感觉到一股疼痛,一点一点地增加,而抵住她的脚和嘴的手也松了开来,
苏冉冉全身瘫软的靠着树往下滑,她半睁着眼睛,看见岳母模糊地站在面前她似乎也有些害怕,右手还放在她的小腹上,想把刀拔出来,可稍梢一动,自己便痛得叫了起来。
岳母害怕地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古怪地看着她,那眼神有着仇恨、恐惧,然后突然像是见了鬼似的,转身飞快地跑了。
苏冉冉滑到地上,她的手被绑着侧躺着,背靠着树,从腹部传来的痛意使她全身麻木,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她想喊救命,可张了张嘴,却发出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
她真的要死了吗?卓遥,你在哪里?
彷佛是听到她的呼唤,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让苏冉冉清醒了许多,稍稍一动,她便痛得要命,她艰难地让身子更侧一些,好使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那闪亮的萤幕上清清楚楚地映着方卓遥的名字,伴随着清晰的铃声,像天使一样地发着光她想接,好想好想接起那通电话,可是手被绑着,而全身也痛得几乎要四分五裂。
她只能任由泪水一滴滴地落在手机萤幕上,然后漾开,漾出了五颜六色的美丽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