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水冰冰凉,舒服的很。徐青芜忍不住整个人直接下到小溪里,提起脚轻轻踢着水花。 梁酿强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只觉无比的养眼,想着时间要是能静止在此刻就好了。 “诶,野苹果。”徐青芜突然欢快的指着前方喊道。 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梁酿强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结满红色小果果的枝条,美丽又茂盛。 徐青芜说罢,也不等梁酿强反应便提起裙子快步上岸,却不料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梁酿强赶忙冲了过去,徐青芜下意识抓住了梁酿强的手腕,整个人晃悠了两下这才重新站稳。 这期间,梁酿强闻到徐青芜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熟悉又好闻的香味,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这香味的出处,索性不想了在心里私自将其命名为二人的缘分。 “刚刚有些激动,一时没注意脚下。”徐青芜松开手,冲梁酿强抱歉的笑了笑。 徐青芜的手松开后,梁酿强心里有些遗憾,这大概是他们俩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了吧。只怪那石头不够争气,没能把徐青芜送进他怀里,梁酿强有些怨念的把那块石头踢了开来。 徐青芜看的有些好笑,“和石头计较个什么,是我走路没长眼。” 梁酿强被徐青芜说的有些心虚,他刚刚哪里是为徐青芜出气,分明是怨怪那石头没让徐青芜摔的幅度更大些。徐青芜的这般理解让梁酿强深感惭愧,不由自我检讨,他真的是太阴暗了太小人了。 徐青芜折了一个小枝条的果子,洗净,递了些给梁酿强,“这个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我小时候在山上吃过,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梁酿强接过果子,“这个我知道,我们那边也叫它野苹果,不过它好像还有个救兵粮的叫法,传说中有被围困的兵靠吃这个度过了难关。” “那我们岂不是现在在最安全地带。”徐青芜笑道。 “怎么说?” “你看,我们现在在高处,涨水淹不到我们。地震的话,我们也不是在建筑里,边上有水源,还有救兵粮,就是不知道这救兵粮能撑我们多久。”徐青芜调侃道。 “救兵粮不够,那我就舍身割肉喂你。”梁酿强回道。 “舍己为人的好同志。”徐青芜竖起大拇指,“不过现在天下太平,我们就不要扮演什么佛祖和鹰的角色了。” “那你喜欢什么角色?”梁酿强问。 “孙悟空,神通广大,还会七十二变。”徐青芜回。 “那你还是逃不过我的五指山,我刚刚是佛祖。”梁酿强笑道。 “我要有孙悟空的力量我根本不会去闹天宫,所以五指山是个伪命题。”徐青芜笑眯眯道。 “那你会去干嘛呢?”梁酿强好奇道。 “唔,大概是每天腾云驾雾翻筋斗,没事变变身,先自己把自己玩腻再去琢磨别的。” “哈哈,是这样了,我想起我刚学自行车的时候,也是上了瘾,练骑车练的饭都不吃,等到后来很熟练了,除了出门必须骑的情况,都不怎么愿意碰车。”梁酿强道。 “这个我也深有体会。”徐青芜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们该回去了吧,我再去摘些果子,带点给他们也尝个鲜。” “我去吧”说罢,梁酿强便快速走过去摘了些野苹果。 徐青芜这时才注意到梁酿强的鞋子已经几乎全湿了,应该是先前急着过来扶她的时候踩到水里的缘故。 两人回到渔庄的时候,他们已经没在钓鱼了。总共钓了五条,最后选了两条大的做鱼肉火锅,剩下的三条送给了其它需要但没钓上鱼的客人。 任君看着一同回来的二人,心里觉得有几分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当梁酿强将带回来的野苹果分给他们时,任君转眼又忘了此事,就此揭过。 柳夏心中有气,尤其梁酿强回来后欠扁地冲他微笑,看的他心里头实在不快活。柳夏秉持着不受嗟来之食的原则,坚决不要梁酿强分给他的果子。 他不要,梁酿强还乐得高兴,正好可以向徐青芜证明她和柳夏方方面面的不合拍,梁酿强便把柳夏不要的果子分给徐青芜,“人和人口味果真是不同的,柳夏不爱吃这个,你喜欢吃,你便多吃些吧。” 柳夏闻言,忙道:“我没有不爱吃,我只是现在胃口有些不好。” 听他这般说,徐青芜便把果子放在桌上留给柳夏等会吃。果子经了徐青芜的手,那便值得柳夏珍重起来了,他立即拿起一颗送进嘴里,边吃边道:“酸酸甜甜,怪开胃的。” 梁酿强冷眼看着柳夏浮夸的表演。不管怎么说,就凭借他今日和徐青芜独处了那么一会,柳夏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梁酿强这边正在心底里与柳夏暗暗做斗争,徐青芜拿了一双拖鞋放到他面前,对他抱歉笑道:“害你鞋子都全湿了,快换下吧,把鞋子放到外面晒一晒,或许等会回去的时候能干。” 对于徐青芜的此举,梁酿强有些发懵,幸福来的太突然,梁酿强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口中只会下意识的应承她,“哦,好。” “青芜,你哪来的拖鞋?”林语画问。 “刚刚找店家要的,幸好他们也有。”徐青芜回。 梁酿强整个人晕乎乎的,等清醒过来才觉得他刚刚表现的实在不佳。赶忙补救,连连对徐青芜道谢。 徐青芜哭笑不得,“你也是因为我才把鞋子弄湿的,道什么谢。” “嘿嘿,话不能这样说,我帮你是一回事,你帮了我也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能不道谢。”梁酿强道。 “好了,我郑重收下你的道谢,你还是快点换鞋吧。”徐青芜笑道。 梁酿强整个人有些飘,心情美妙的像是快要飞升,等他晒好鞋回来,火锅已经被工作人员端上来了,腌制好的鱼肉和其它菜品也陆续上了桌。 因着早上柳夏站位吃了个暗亏,这一次他迅速落座到了徐青芜旁边,徐青芜的另一边是林语画。梁酿强回来时只剩一个位置,一边是柳夏,另一边是任君。梁酿强心里连连叹气的落了座。 林语画注意到梁酿强表情微妙的变化,心下有些发笑,便道:“我这个位置离空调太近了,吹的怪冷的。” 任君不明白她说这话什么意思,赶忙道:“那我们换一下吧。” 林语画白了他一眼,“和你换哪有什么区别,梁酿强,我们换一下吧。” 梁酿强冲林语画感激一笑,屁颠屁颠跑去换了位置。 坐到了徐青芜的身边,梁酿强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就连保持一个正常状态还需得他使命压制住忍不住向上翘的嘴角和不听使唤乱跳的心,这种滋味美妙而又刺激。 吃火锅期间,任君很努力的献着殷勤,嘘寒问暖,添菜递水,很会看眼色。在座另外三人都有被这二人秀到,柳夏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开始不停地问徐青芜要吃什么,甚至还想试图给她夹菜,弄的徐青芜连连拒绝,脸上也渐渐浮现出几分尴尬的神色来。 梁酿强适时介入,“你别总管别人吃什么,都有手有脚的,喜欢吃人家会自己夹,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还会讲客气不成,柳夏你就是把徐青芜想的太见外了。” 徐青芜冲梁酿强感激一笑,随即道:“我吃东西真的一点不会讲客气的,真的不用人帮忙。” 徐青芜都这般说了,柳夏总算停止纠缠徐青芜,安心吃起东西来。 在把握尺度方面,不得不说,梁酿强比柳夏要高明的多,此刻他仿佛看见柳夏头上顶着两个老大的汉字——出局。 梁酿强深知任君和林语画这对心底里是双向喜欢,即使任君做出一些逾越的行为,林语画也会甜蜜的受着。而他就不同了,他于徐青芜来说不过是个多见了几面的陌生人,现在或许可以算上半个朋友,实在是不合适有任何越过朋友界限,哪怕一点点的举动。一旦过线,招致的可能就是回避和厌恶。 在梁酿强看来,求稳是重中之重,感情的事急不来,得徐徐图之。 吃完午饭,五人又去坐了船,坐在船上沿着多仙湖转了几圈。 等回到学校后,梁酿强想起今日种种,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几分隔世之感,就好像一切是他的错觉般,总觉着有几分空远,心里头有着莫名的空虚和几分怅然若失。 今日的时光,过的着实太快了些。梁酿强将左手搭在右手腕上轻轻抚摸着,心想他今日总算明白为什么粉丝和偶像握过手后总囔囔着不洗手了。他这手腕被徐青芜一握,他也不想洗了。 心头念叨着不洗手,人却不自觉的走到洗手池前涂抹香皂开始洗手,洗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在干嘛,不禁大惊失色,他怎么就把手给洗了呢! 洗完手后,梁酿强轻抚着他的右手腕,失落的想:不知道这手上还有没有一点点她的气息残余。他将右手腕放到鼻前,轻轻嗅了嗅。 梁酿强突然兴奋了,咦,今日从徐青芜身上闻到的不正是这个味么? 原来,徐青芜身上熟悉好闻的香味竟然是白色舒肤佳的香味。梁酿强感到又兴奋又惊奇。 女生也会用香皂洗澡吗?他一直以为女生都是用沐浴露,用完貌似还要用一堆他搞不懂的东西。可看徐青芜也似乎是个精致的人,竟然用这么普通的香皂,梁酿强有些想不通了。 想不通他索性也不再多想,总之检讨自己就对了。梁酿强深刻反思,他总是把繁复当精致,岂不知删繁就简也挺好。过日子如同讲故事,详略得当最好,不能盲目追求繁杂,让自己最舒适的生活方式就是好的。这是梁酿强想出来的对徐青芜此举的解读。 检讨完毕,梁酿强就去买了几块白色舒肤佳顺带还捎了一块六神香皂回来。他不仅要把自己用的香皂换了,还要在柜子里放几块熏熏衣服。再也没有比身上有女神同款香味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至于那块六神香皂,当然是用来换掉洗手台的白色舒肤佳。 唐元虎是最先发现洗手台的香皂被换掉的人,“咦,怎么换新香皂了。我记得上一块好像还没用完。” “快没了,我就换了一块。”梁酿强回。 “我记得明明还有很多的,你们这些浪费的人呐,太可耻了!”唐元虎叫唤。 “这块香皂钱我出,不作公摊,可以了吧。”梁酿强无奈道。 “可以可以,其实你还可以换的更勤快点。”唐元虎贱兮兮道。 虽然不能控制全世界,但是控制室友身上不出现徐青芜同款香味他还是能做到的。其实梁酿强还真恨不得舒肤佳的公司只为他和徐青芜两人生产,二人买完,它就倒闭,二人再买时,它再生产。 自打挖掘出徐青芜身上的香味后,梁酿强的鼻子似乎也变得灵敏很多,他总是能够不自觉的闻到周围男女身上的味道。 而梁酿强似乎也陷入了一个怪圈里。当他闻到男生身上的汗臭味,鄙视其不打理自己,闻到香水味,又觉得此人过于骚包,不是真正懂得打理自己,闻到他们身上其它香皂的香味,则又暗自摇头其不懂得欣赏选用香皂。 若恰巧闻到的是白色舒肤佳的香味,梁酿强更不高兴了,恼其不像他一般懂得这香皂背后寓意,更恼其一个糙汉子怎么就有了他和徐青芜一样的味道。 女生身上的香味则五花八门,梁酿强分不了太细,只能勉强分出是白色舒肤佳的香味和不是。梁酿强很少闻到白色舒肤佳香味的女生,这一点,他很满意。毕竟不是所有女生,都有像他的徐青芜一般的眼光。至于和徐青芜气味一样的,梁酿强又觉得人家肯定是那种糙糙的女生,选用香皂的理由肯定和徐青芜不一祥。 总之便是,谁也比不上徐青芜。 梁酿强没有意识到,他的状态已经有点半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