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撅了撅嘴,“什么病人那么重要?易大哥,你不来,我爹一定失望极了。你也知道他老的脾气。”
易晚飞眉头一皱,“你娘那里,我会抽个空儿向他老人家道歉的,你快回去吧。”
春花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她将眼望向邵明薇,“易大哥,她是你的病人,晚上是要住在你这里吗?我看你这里屋子也不宽敞,怎么能委屈了人家姑娘呢,不如住到我家去吧。”
“这怎么行?”
“怎么不成。”春花笑吟吟地将脸移向邵明薇,“这位妹妹,你住我那吧,我家就在隔壁,比这里又大又宽敞,包你满意。”
虽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这个建议正对邵明薇的胃口,毕竟孟潜走了,只剩下她和易晚飞孤男寡女两个人,总有些不对劲儿。
于是她拿出一锭银子,笑道:“好啊,不过我不占你便宜,这块银子就当我给你的食宿。”
春花两眼看着银子,亮了一下,口中却道:“哎,谈什么银子啊,多伤感情。”
“要的,不然,我不好意思去住。”
“那好。”春花立即将银子收了起来,上前挽住了她的手,亲亲热热地道:“来,我带你去看我的住处。”
两人年纪仿佛,很快就熟识起来了,打听到她真的是来治病的,春花她就更热情了,“看你这病歪歪的样子,你的家人也真是的,怎么就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了,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不过,你放心,易大哥的医术很好的,我爹原来有咳血的毛病,他一来就给治好了,现在饭都多吃两碗。你放心,你的病也是没问题的。”
春花一家姓林,算得上家境殷实,连屋宅都盖得比人家气派,走到家门口,便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子奔了出来,
春花一把将他揪住,“小虎,你这样乱跑做什么?”
“哎,姐你别拉着我,我娘要揍我呢。”
果见一个中年妇人手里拿着吹火棍冲了出来,“死小子,让你皮,看老娘不揍死你。”
春花拦住她,“娘,小弟又闯什么祸了?”
“死小子把我煮的酸梅汤全偷喝光了。”
“啊,你混小子,居然都偷光了,也不给你老姐留点。”
春花也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头,痛得虎子哇哇叫,“姐,你轻手点。别把我打傻了。”
“嘿,你还不够傻吗?”
这里一家子闹成一团,林母一眼看到立在一边的邵明薇,“咦,这位姑娘是谁?”
春花终于把注意力从转移了回来,“哦,娘,我要和你说一声,她是易大哥的病人,易大哥那边没地方住,我领她到家里来和我一起住。”
她见林母脸色一变,立即将那锭银子递了过去,在她耳边悄声道:“这是人家给的银子。”
“啊,好好,快请进来。”
林母脸上立即晴转多云,将邵明薇迎了进来。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吃过晚饭,洗漱过后,邵明薇便躺下睡了。
夜幕如盖,虎子白日喝多了酸梅汤,半夜爬起来,溜到墙角下,正要松开裤子解手,突听不过不远处一声脆响。他十分的睡意吓醒了七分,瞪大了眼仔细一看,只见一只夜鸟从茂叶中蹿了出来,直往空中去了。他松了口气,骂道:“倒吓了俺一跳。”
他解完手溜回屋去。
月色如水,树影幢幢。
从树上跳下一条黑影来,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到了一间屋子前。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窗子,跃进去了。
他站在床头,俯身看着沉睡中的少女,耳边还能听到她浅浅的鼾声。
真是没良心的家伙,居然吃得好睡得香。
倒是他偷偷摸摸地躲在外面的树上,喂了半宿的蚊子。
真想把她拉起来好好教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