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那你说说,我长什么样的?”
“你嘛,是个顶顶丑的丫头。”
“还说你没眼瞎,我长得可美了,我貌美如花,人见人爱啦。”
“哧,我只是眼神不好,又没有瞎了。”
“是吗?我听说瞎子的听觉嗅觉都是很灵的,是不是真的?”
“我再说一遍,我没瞎。”
见孟潜的脸都黑了,她忙笑道:“哦,好吧,我随口问问,别生气呀。你的眼神,是天生这样的吗?”
孟潜摇了摇头,“不是,我小时候的眼神好得很,至少能百步穿杨。”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想知道吗?这是一个秘密……”
“哎,停,是秘密的话,你就不要告诉我了。”
“没关系,如果你想听……。”
“不想听,我一不想做死人,二不想做你的女人。”
孟潜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嘛,很好,其实你要是能保密的话,我还是不介意告诉你的。”
“保密这种事可太难了,我这个人存不住心事,嘴很碎的,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知道别人的秘密,又不能告诉人,那可真是一个负担。”
“你不能不这么诚实吗?”
“不能啊,对有些事情,还是诚实一点好,不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孟潜揉了揉脑门,“你是故意气我呢,是不是?算啦,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送我就不用了。瓜田李下,万一让人瞧见,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虽然她一口拒绝,不过吃完饭后,孟潜还是送她到了城外。
长亭复短旁,与君相别离。
城外送别的人不少。
有父母送别孩儿,有兄长送别小弟,当然更多的是,一对一对泪眼相执望的情侣。
比如在孟潜和邵明薇的不远处,就有一对情侣相偎相依,哭得难解难分,在这种情况下,邵明薇的心里也莫名地升起了一种离愁,她说道:“天色不早,我要走了,你别再送了。赶紧办你的事情去吧。”
孟潜想了一下,“那好吧,你过来,我还有一句很要紧的话和你说。”
邵明薇凑近了,“什么话?”
孟潜忽然俯下身,在她颊上亲了一下,邵明薇倏地红了脸,立即左右回头看了一下,幸亏那对情侣正在依依惜别中,并没有注意到孟潜的小动作。她轻舒了口气,嗔道:“登徒子,快滚吧。”
孟潜哈哈一笑,说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他长鞭一甩,已纵马疾驰而去。
眼看他连人带马成了了一个黑点,邵明薇呸了一声,嘀咕道:“谁要等你了。”
这时,忽听一阵悲泣声自路边传来,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对惜别的情侣中,男子已上了马车,车轮已缓缓驶动,那女子掩面痛哭,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邵明薇心想生离死别,果然最是催人心肝,连她心下,都有些酸酸的了。
她叹口气,骑上了马,正要扬鞭上路,忽见那女子收了泪,向着一旁的丫头道:“香儿,咱们走。”
香儿道:“姑娘你这次流的眼泪多些,眼睛有些红了。”
那女子呸了一声,“还说呢,你这个死丫头,给我的姜粉太多了,害得我眼睛疼。”
香儿道:“这姑娘不是哭得情真意切吗?”
那女子道:“顶个屁用,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本来想在人家面前讨个好,这个反弄巧成拙了。”
她见邵明薇睁大了眼看着她,便扬起唇角媚笑了一下,“妹妹,你家情郎走了,你怎么也不哭一声?”
邵明薇道:“我没有情郎。”
那女子笑道:“还怕羞呢,你家情郎长得那样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我,这样的男人,我才舍不得放他走。”
邵明薇皱眉道:“我说过了,他不是我情郎。”说着,她便准备策马离开了,只听那女子叹道:“唉,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她纤手轻抬,拢了拢散落的秀发,转头对香儿道:“走,回醉香楼,拿鸡蛋给我的眼睛敷一敷。”
原来是醉香楼的姑娘,难道能让眼泪收放自如,单这本事,就不能不叫男人神魂颠倒的。
不过,为什么她那么肯定地说孟潜是自已的情郎呢。
想到这里,她又调转马头折了回来,追上那主仆两人的马车,叫道:“哎,你等一下。”
马车停下了,那女子的纤纤玉手掀起车帘,“还有什么事吗?小妹妹。”
邵明薇咬了咬唇,“你说他是我情郎,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那女子格格一笑,“亲都亲上了,还不是情郎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邵明薇的脸刷地红了,立即调转马头,飞快地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