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又道:“这样,你去悄悄处置了那个不守本分的奴才,告诉圣母皇太后知道,教她挑选两个老实的宫女服侍皇帝,再教皇帝知道,我不点头,不许他在大婚前赏赐宫女位份。”
那拉氏倒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听得王顺禀奏不免笑道:“姐姐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先帝被狐媚子弄坏了身子,我们管不住先帝,难道连皇帝也看不好么?”
王顺亦不多言:“总请圣母皇太后训示!”
“知道了!”给儿子安插暖床宫女也是当娘的责任,钮祜禄氏如果执意阻拦,她还真没有插手的余地,好不容易捞到便宜,当然不能错过拉拢皇帝儿子的大好机会。
少年慕艾,遍寻不到初恋的同治皇帝大发雷霆,不管不顾冲向了钟粹宫的地头。
王顺顶着肩背的脚印,喘吁吁在后追赶:“皇上,万万不可!”
不顾在场的议政大臣,同治帝劈头就向钮祜禄氏大兴问罪之辞:“皇额娘,您把安儿藏到哪儿去?儿子要带她回养心殿!”
行礼请安的奕诒把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虞来。
钮祜禄氏向众臣挥一挥手,待外臣退出后朝同治帝问道:“安儿是哪个?”
“皇额娘明知故问!”同治帝梗着脖子说道,“安儿已经是儿子的人了!”
钮祜禄氏抓着盖碗淡淡一笑:“既是你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同治帝气得面红耳赤:“皇额娘!”
赶上前的王顺小声劝说自家主子:“万岁爷,母后皇太后还在议政呢,咱们先回去吧!”
钮祜禄氏拿眼一瞥,登时变得严肃起来:“你的肩膀是怎么回事儿?”
王顺赶忙趴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钮祜禄氏沉声道:“来人!”
周塽赶忙答应一声:“奴才在!”
钮祜禄氏喝道:“出去!”
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替出了周大总管:“奴才伺候母后皇太后!”
紫禁城是整个大清朝的统治中心,钟粹宫又是统治中心的最高核心,经过钮祜禄氏的用心整顿,别说单枪匹马的一个半大少年,就是来一百个全副武装的精锐新军,指不定也是有去无回的下场。
鉴于对象是当今皇帝,面对儿子的叫板,钮祜禄氏不过吩咐把门侍卫将他按了下来而已。
诸王赶忙求情:“皇太后开恩,皇上年幼,不过一时糊涂,并非有意顶撞皇太后。”
同治帝也犟,趴在长凳上不告饶:“儿子没错!”
“大清开国至今,出过流血的天子,还没有出过挨板子的天子。”钮祜禄氏面如银霜,“今日破一回例,看看哪个还敢对我阳奉阴违!”
侍卫为难的看向钮祜禄氏:打多少啊?
“王顺是伺候过先帝的人,你无缘无故把他打了,对先帝不孝错一;不守本分的宫女是我吩咐处置的,你因此忤逆顶撞,对母后不孝错二;给宫女起一个犯了景祖皇帝尊讳的名字,把圣人教化抛诸脑后,对祖宗不孝错三。大清以孝道治天下,你是皇帝,不孝祖宗,不孝父母,情可恕、礼难恕!理应罪加一等”钮祜禄氏吩咐道,“惇亲王,你是宗人府令,代先帝打他六板子!”
惇亲王不敢不应:“嗻!”
文宗遗诏,命母后皇太后代行父权,钮祜禄氏关门教子,宗室诸王都无话说,奕誴举起板子,不重不轻给皇帝侄子来了六下,向皇太后缴旨后又朝皇帝磕头请罪:“奴才万死!”
“身为皇帝,不知钻研朝政、图谋报复,违我教导,贪图女色,为一宫人忤逆母后,简直可恨!”钮祜禄氏冷起脸来,“还不退下!”
同治帝碰了个灰头土脸,一条春凳便被抬回了养心殿。
钮祜禄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国是艰难,皇帝又这样不教我放心,你们都是叔行,好歹费一费心,等他大婚后我去了盛京,再要这样可怎么得了!”
诸王心道:您留下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