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找死?
这时突然轰隆轰隆几声响,又连着响,像是夏天遥远而沉闷的雷声。傅城抬头看看天花板,颤着声音说:“动静太大了,危险,快点。”
殷三郎沉默不语加速度,表情像头发狠的狼。
又听到上面的炮声。
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自刚才过了3号大厅以后就好像没有碰见过之前那种圆型的休息厅了。
傅城解释说这里是盛放古殖、尸体的冷冻室,还有一部分未来计划的雏形实验区,平常很少人来,当初把逃生通道设在这里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容易被人发现。
再拐过三个弯才终于到达,我们把车扔在岔道口,扶着傅城往前走,他在仔细看墙壁,每走几步嘴里数出一个数,数到九的时候停下,擦把汗说:“就是这里了。”
我仔细看,看不出有什么机关设计,也看不出跟旁边的墙有半点区别,但心里没有疑惑,因为绝对信任眼前这个男人。
头顶又有隆隆炮声,傅城命令:“快。这是普通移门,指纹没用,靠蛮力,谁力气大谁上,下死力往两边移就对了。”
于是马上,我和殷三少奶奶撑住右边,苏醒和殷三郎撑住左边,林涯胳膊上的伤挺严重的,使不上力,便扶住傅城往后退一步,给我们腾地方。
这门真重,起先几把力我还以为会不会是像傅城刚才担心的那样承重受损导致坏掉了,但再使劲时,终于有了点动静,所以一股作气,再使劲再使劲,终于将门打开到可以侧身进入的宽度。
里面黑幽幽像个墓室,冒出一股陈旧浓窒冷森森的泥土气息。
殷三郎从提包里拿出手电和其它工具先进去探了探,很快出来说:“空气没有太大问题,空间也够容纳我们几个人。”
林涯听完就先扶傅城进去,着急想给他处理伤口。我和苏醒紧跟在后面,然后殷三郎夫妇也进来了。
我有点不放心地问了傅城一声:“车子丢在这么近的地方能行吗?会不会一下就暴露?”
傅城的伤口被消毒酒精烧得极疼,龇牙咧嘴回答不了。殷三郎插嘴说:“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想隐蔽也隐蔽不了。”
我说:“那万一我们还没来得及脱身他们就追过来怎么办?”
殷三郎回答不了,扭头看傅城。
我看见那边墙上有个洞,大小正好够一个成年人匍匐着爬进去,黑黢黢得有点吓人,传说中的盗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傅城瘫坐那个洞旁,咬着嘴唇抵抗疼痛,满头大汗,他的脸色在手电筒的光里更阴白,像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看着特别瘆人。他靠墙壁坐着,缓缓抬起手指了指门的上方,说:“轨道里有个精巧的机关,这门一开一合,机关就自动崩毁,把门卡住,不管多大力都打不开。钢板又是防战级别的材料,除非几门炮对着连轰,否则谁也别想进来。”
我呆了一下,看看上面,看看门,再看看傅城,问他:“就是说,这密室是一次性的?合上以后我们就没退路了?”
他点头:“是。一次性的。没退路了。”
我有点慌。
傅城说:“以前曾有一次机会,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通道逃掉,但因为它是一次性的,我用了,别人就不能再用,所以没敢逃,想找个更好的机会,多带几个人一起逃。”
说到这里他惨笑着环顾一下室内所有人,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大家都能逃出去的话,不枉我们当初冒那么大的险花那么大的精力造它。”
然后他又吸着气补充说:“大家都放心,不需要退路,我们从这条通道爬出去就行了。当初挖通道的时候,做了加固处理,除非发生很大地震,不然通道一定顺畅。这片区域不在地震带上,所以不会有坍塌和堵塞的情况。”
他话是这样说,但我也清楚他心里其实没什么底,因为现在上面在打仗,炮声隆隆,指不定就把通道的哪段给炸塌掉,我们就会被堵死在这个几平方米的空间里了。
不过,还能有点宽慰的是,有殷三郎在,他是盗墓高手,哪怕没有这条现成的通道,他大概也能再挖一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