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前 这天地间,上到九重天上的老神仙,下到南海海底的人鱼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吞云山上住着创世神——朔风。一千万年前女娲创世时,共工、祝融、朔风三神应自然而生,掌握着水、火、风三种原始的巨大力量。后来共工、祝融相继陨落,这创世神就只剩下朔风一位。至于女娲,太过神秘,究竟有没有存在过,对大家来说都是个迷。 说到这吞云山,绝对是这天地间风水最好的一座山。东西两面靠海,日出日落都可以看的淋漓尽致。南北两面连着别的山,不过没有神仙居住,只是没有被这位古神划在自己的居住地之内。相传这吞云山一山有四季,各种奇珍异卉数不胜数。那朔风酷爱收集,从这四海名山搜集了不少珍稀动物。不过,凡此种种都无史册可考,不过是些传言。 没有谁见过朔风,也没有谁去过吞云山。据说那位老神仙,脾气极差,络腮胡子。他山上的一草一木谁要是动了,必死无疑。 此时的天帝名叫共工释天,他的妻子阿修罗女是这九重天上最美的仙子,不过在诞下他的二皇子共工玄策之后一命呜呼。天帝的大皇子名叫玄彬,此时六万岁,二皇子玄策五万岁,都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这皇子俩虽然血浓于水,不过自小关系就不好,倒是玄策和他的发小残雪更像是亲兄弟。 都说这自古英雄出少年,这残雪就是个英雄。平时看上去文质彬彬,喜欢舞文弄墨,名字也柔柔弱弱。不过平息战乱时英姿飒爽,和平时判若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这功力和那十几万岁的老资历的天神相比,也能落得个不相上下。 残雪虽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最喜欢的莫过于画画。而他最喜欢画的,莫过于各种兔类,雪兔、无尾兔、棉兔......这天,残雪在古书上看到对冰兔的描写,说这冰兔体色接近透明,内脏血管骨骼全都清晰可见,不过极其罕见。都说这画皮先画骨,若是能见到这雪兔,他的画艺定是能突飞猛进。残雪一时就来了兴趣,于是就跑去问他这皇室发小。 残雪看玄策不在寝殿待着,肯定又是去找他的心上人离樱仙子去了。果不其然,还没到离樱仙子的住处,就看到玄策穿着是侍卫的衣服灰头土脸地从那边走来。这离樱仙子心上可只有玄彬一人,性子也烈,玄策在他那儿碰到鼻子上的灰多得都能把天池填满了。 “哎,那位灰头土脸的小侍卫来这里一下。”残雪逗趣地叫道。 “怎么连你也嘲弄我,我不过是想着换身衣服换换感觉。”玄策这九尺男儿竟然嘟起了嘴唇。 “那那位仙子有没有对你换种感觉?”残雪拍拍玄策的肩膀安慰道。 “她假装没认出我来,对我颐指气使,还说我拖地拖得不干净,数落了我一顿,把我扫地出门了。”玄策说着头也耷拉下来,羞耻感爆棚。 残雪憋住了笑,回归了正题。“我找你是有正事的,你这皇室中人,见多识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冰兔?” “冰兔,好像听御笔先生提起过,不过虽然这兔子活的岁数长,但这天地间数量也不过十只,难寻的很。”话音未落玄策就回了书房,为了在父皇面前形象不输他哥哥,他也是煞费苦心,制造各种勤奋用功的假象。 云弦也跟着玄策回了书房,穷追不舍:“那你说,要去哪儿才能寻到这冰兔。” 玄策撤掉投影的人性木板,像模像样的坐在座位上,轻描淡写地说道:“都说这吞云山上奇珍异卉飞禽走兽数不胜数,或许有。” 云弦的眼中瞬间闪出光彩。 “不过都说这朔风是个凶狠的络腮胡子,你最好别去招惹他了。”玄策把自己一坐下就自然翘起的二郎腿放下。 “我就看看,又不会生事,他虽说是古神,也不能滥杀无辜吧。”云弦说完就夺门而出,看来这趟吞云山之行他是势在必得了。 这九重天上的神仙还真是奇怪,虽说会飞,却更喜欢走;虽说用神力变个衣服小菜一碟,偏偏要像那凡人似的有专门缝制衣裳的仙官;明明轻而易举就能让天宫四季如春,可偏偏要顺应这自然规律,让此时冬季的天宫,天寒地冻。这一点,被残雪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好,再拿去让仙官缝制的。还有他住的宅邸,一砖一瓦都是自己亲手搭建,一花一木都是自己亲手栽培。 残雪想着,自己去寻这冰兔,也算是狩猎,于是换上自己冬季狩猎时常穿的那件衣裳。红色坎肩白色毛边,坎肩里面穿着黑色衣服,袖口是加紧的,利索潇洒。残雪本就皮肤白皙,为了方便行动还把头发编起来,说句实话,美得不可方物。 残雪本想从吞云山东面的海入山,好巧不巧,恰好有一只冰兔在岸边小憩,残雪已经尽量放低声音了,不过这兔子活了千年都成了精,瞬间发觉,竟钻进那海里。那小东西,本就透明,往海里一钻难寻的很。残雪在海里游了许久也没看到踪迹。不过就在前方,隐隐看到一个女子,他正好奇这地方怎么会有女子,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揪到岸上。 上了岸,残雪才发现揪着自己的领口的是个女子。那女子只穿一身浅浅的白衣,虽裹着全身,但这天寒地冻的也显得单薄,况且头发和身上还有水滴。 “姑娘,真是抱歉,我无意打扰,只是在寻一样东西。”残雪虽然抱歉,倒也没有害羞,毕竟他确实也什么都没看见。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这传闻中的朔风。她鲜少外出,以前见山外的人神或是其他族都会易容成各种男人,可刚才在洗澡,没想到会有人闯入,把自己的真容给别人看了。不过,她本想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小神暴打一顿,但这小神生的是在俊俏,唇红齿白的实在不忍心。 “无妨,你要寻什么东西?”这朔风虽待在吞云山不问外界事物,潇洒是潇洒,不过这种盛世美颜许久没见过了,一时起了色心,哦不,是热心热心。 “是一只冰兔,没想过这兔子还能游泳。”云弦含羞一笑,露出两个梨涡,眼睛弯起,被这临近黄昏的日光照着越发好看。 朔风本就觉得这残雪是一般好看,可这一笑起来,她的心瞬间就扛不住了,鬼迷心窍地唤冰兔出了海,交到残雪手中。 不过残雪本就觉得这姑娘法力不浅,这冰兔也是极其听她的话,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结果冰兔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姑娘,不知你是何方人物,怎么对这吞云山如此熟悉,看上去你这法力也不浅......” 朔风差一点就说漏了嘴,不过还好理智在,于是就瞎编一气。说自己住得与这里隔了一个山头,喜欢来此处游泳,与这附近的动物比较熟络,可能身上沾着这座山的仙气,才显得法力不浅,其实就是个小菜鸟。 残雪将信未信的点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道:“听说这吞云山上的老神仙,凶狠的很,你在这里游泳一定会小心。” 朔风虚伪的点点头,心里想着,好吧好吧,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残雪捧着冰兔回头望了一眼,此时的朔风已经转了身背对着他。她赤着双脚在岸边行走,到脚踝的长发被阳光晒得金黄,被海风吹得飘扬。她和这沙滩、和这夕阳、和这蓝海融为一体。虽然刚刚别离,他就已经记不清朔风的容貌了,可见朔风长得并不出众,但这个背影,残雪觉得自己可以记很久,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