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值韶华的少女,如老僧般说着老成的话,仿佛看破红尘,却又被世俗拘囿。
奇异的矛盾,也是沈旖让周肆好奇到近乎着迷的原因之一。
“若非夫人主动招惹,朕又怎会对夫人这般恋恋不忘。”
很正经的夫人两个字,到了男人嘴里,无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沈旖不语,心里骂了句,昏君。
“妾的态度,在那幅画里已是明明白白。”
“朕对夫人思之若狂,夫人对朕爱理不理,却又画小图指摘朕,朕不把罪名坐实,岂不是对不住夫人的良苦用心?”
周肆便是不做皇帝,凭着这张嘴,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也能活得异常滋润。
来之前,沈旖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料想了一遍,比前世的显帝,如今的周肆少了一丝阴沉的戾气,却愈发难缠,也如她想的那样不会轻易放过她。
死过一回的人,沈旖很多东西都看淡了,包括贞节。
周肆惦记,那就给他。
人性本贱,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得不到的,才会想要。
初秋暑热尚未完全退去,身上衣裳也单薄。
沈旖解开了腰间玉带,水蓝色外裳滑落,堆砌在了脚边。
半裸的美人身子,无遮无挡地映入了周肆眼中。
修长玉颈下,绕着两根细细的带子,将那耦合色兜衣紧紧缚在胸前,也束得一把小腰越发一手可握,露出来的肩颈,和腰线,一片雪腻腻的白,又却泛着比雪更为莹润的粉泽。
困扰着周肆多时的梦中女终于有了脸,也有了比他想象中更为漂亮圆挺的酥/胸。
周肆喉头滚动,捧起茶盏抿了口,只觉索然无味。
美色当前,这茶,喝着也没那么香了。
男人不动,沈旖动了,没有一丝献媚之色,即便上身只着一件令她曲线毕露的兜衣,面上依然清清淡淡,平平静静地走向皇帝。
“夜已过半,若要成事,皇上且快些,天亮前,妾要回到后院。”
听到这话,周肆一口茶还没完全咽下,轻咳了一声。
如何能快?
以他的能耐,尽数使出,能叫小妇人三天三夜下不来榻。
“皇上为何不动?”
“却是嘴上功夫?敢说不敢做?”
沈旖此刻别无他想,只想全了男人的念想,满足过后赶紧回宫,往后再无纠葛。
当的一声,茶盏被重重搁在桌上,周肆也站了起来。
沈旖发育好,身量在女子里面算高的,可周肆一旦起身靠近她,高高长长压了过来,一下子笼罩住了她全部视野。
男人挑起她颈前的细带,声暗哑:“原想与夫人细水长流,夫人却这般急迫,若不从,但显得朕小气了。”
对此,沈旖只想冷笑,柔韧似柳条的细长胳膊一伸,揽上天子结识有力的颈背,踮起脚尖,仰头与之气息交缠。
“我怕疼,且有阴影,你温柔些。”
周肆脑海里绷着的最后那根弦,彻底断了。
从不折腰的天子头一遭弯了腰身,打横抱起一身软骨的美人,大步迈进里屋。
因着天子下榻,一字方斋所有房屋的床褥都更换一新,内里填充的是更为轻软蓬松的鹅绒,沈旖躺在褥上,稍稍下陷,白团团的裹在那里,显得愈发绵软招人。
周肆俯身压在她身上,却未怎么用力,一只手撑着床面,一瞬不瞬地凝着白玉无瑕的小妇人,眼里酝着令人的暗火。
沈旖耐不住这样的对视,只求速战速决,伸手到男子腰间,就要为他解衣。
然而,指尖才触碰到男人腰带,就被他一把握住。
“不急,夜还长,不若喝点小酒助兴。”
良辰吉时,洞房花烛,酒且不够,或许还应燃上一对龙凤烛。
周肆兴致颇高,起身就要去唤赵奍。
沈旎拉住了他。
她便是新娘,新郎也不该是他。
偷情,就要有偷情的样子。
周肆轻挑了浓眉,以为小娘子离不得他,心头竟有些甜。
沈旖不语,微微起身,双手圈住男人脖颈,一刚一柔,贴了个满怀。
唇,也贴住。
沈旖闭上了眼睛。
就当一时不察,被狗舔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