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能让幼年的五条悟在极短时间内察觉禅院甚尔的踪迹，能够轻易看出敌人所用的术式，一眼就知道虎杖，悠仁和两面宿傩混在了一起。

五条教主本人对此有特殊的体会——打个比方来说，各类信息和知识就像是被强力吸尘器吸引的尘土一样，疯狂涌入大脑，被整合挖掘——五条悟的、夏油杰的、旁人的、普通人的，等等。

——这导致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其实一直处于一直大脑过载又隐隐兴奋的状况。人潮涌动中，信息淹没了他，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边边角角的咒灵，好友波澜起伏的情绪，无数的信息像灌进船舱的海水，拉着他往下沉。

他不停地和人聊天，来缓解这种奇异的感觉和冲动（此处指的是杰和后来遇到的悠仁），可是依旧感到烦躁不安。

——而这种烦躁不安，在杰把视线移向悠仁，而粉色头发的少年不断的窥视杰的时候达到了一个爆炸的点。

什么啊，就算悠仁是“我”可爱的学生，那也不应该这么做哦。

不着声色地把人挡在身后，然后是关于《彗星来的那一夜》，平行时空的学说以及究竟有没有吃到甜品的问题——和喜欢想各种事情的基友不太一样，他这家伙天生似乎缺了一根筋，对于某些事情，杰也许会十分在意，他只会觉得，爽就完事了。

只是在悠仁半信半疑的同时，现在的五条教主自个也有点不明朗，自己对“自己的经历”有一种迷之代入感，难道说是受到影响了吗？

他把柯尼卡叫出来问了这件事，以及之前和他做交易的「那个」东西的事情。对方似乎没有被给予相关的权限，一问三不知，他也就放弃了询问。

然而，现在面前的是五条悟，并没有悠仁那么好糊弄……不，这根本谈不上糊弄这两个字嘛，面对六眼，不存在编造谎言的可能性。

那么应该说什么好呢？

五条教主在内心悄悄吐槽，「这也不是我想来找悠仁麻烦的啊，正确的走向难道不是先在这个世界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吗？柯尼卡，」好不客气地叫了书的分体的名字，像在叫一个智能AI，「是你的错哦。」

五条教主语气轻快，「你说我该对他说什么呢？答不出来就送你原厂返回，或者丢到时间乱流里面让你被吃掉，如何~」

脑中隐隐的电流的声音传过，没说话，小家伙似乎有被吓到。一会儿没有冒出来的柯尼卡像电脑网络卡了一样，过了一会才出现，弱弱地开口。

「嗨，我自己，我是平行世界的你……这样的？」

「噗……」

与来者达成一致，他从窗台上无声无息地跳下来，银色的小辫子在他后脑晃悠了一下，被他一捋，乖乖垂在肩膀前。

两个面容相似的白发男人并肩而行，目的地是没有人的郊外。公寓由于其保密性和安全性，本就远离市中心，因此周围的行人很快就消失不见，只有夏日的风呼呼吹打的声音。

刚下过小雨的泥土地湿漉漉的，冒出几个奶白色的点，是自然生长的蘑菇，被他不小心踩瘪。

*

就像树梢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世界上会存在容貌与名字、咒力与术式都相同的人吗？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