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我是个坏男人了(1 / 2)宠奴(女尊)首页

何子秋自入了苏家,每日天不亮就被迫起床,收夜香倒夜香,蜗居在小小的下人房里,连臭气都闻惯了。

管他们的男仆叫小楼,脖子上带了一把小银锁,总是莫名针对他。

每每临近饭点,小楼便命令何子秋去收白日的恭桶,不收完不准吃饭。

一连几日,何子秋只能吃些剩菜剩饭中的渣滓。

背地里,小楼叫他狐狸精。

他心里明白,小楼是嫉妒他,嫉妒他是被苏大小姐亲自带回来的,还嫉妒他虽然毁了容,仍然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男人的心思,最是好猜,更何况何子秋从小便是被嫉妒惯了的。

这几日,苏府里不太平,暗潮汹涌,流言蜚语。

男人们闲聊,说前些时日,前院来了宫里的嬷嬷,念了陛下与皇太君的旨意,要给苏家和贤王府解除婚约。

这在苏府上下看来,算得上一则喜讯。

然而,众人纳闷的是,随嬷嬷一起回府的苏懿却脸色惨白,接旨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苏老爷去看望,都被拒见了。

难不成,苏懿还不想解除婚约?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更有甚者,传言苏公子其实心悦那个草包贤王。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饭堂内,八卦的男仆们你一嘴我一嘴。

“贤王我见过,长得着实普通,纨绔子弟罢了!咱们公子可是第一才子,怎么可能眼挫看上她?”

“你还别说,我近期上街听了点风声,他们说,贤王府,要变天了。”

“怎么个变天法?”

“我只知道,贤王和老太君不合,要斗起来了。”

“高门大户斗争真多。”

“哎,阿肆,你不是同苏小姐一起回来的么?一路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一个男仆忽凑上来,顶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问何子秋。

何子秋沉默地摇摇头。

“他能知道些什么,”小楼冷哼一声,丢过来一块沾满污秽的抹布,正巧盖在何子秋还没吃完的饭碗上,“到点了,别整天嘴碎说这说那的,还不快去洗夜壶,若下午没洗完,晚上也别吃饭了!”

众人噤声,纷纷离开。

与何子秋同舍的男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悄声安慰他:“富家大户,就是如此,习惯就好。”

他趴下来,在他耳边道:“忍忍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要跟他置气,早前有个仆人同他对着干,已经失踪很久了……”

何子秋梗了梗,他默默捻开肮脏的抹布,把碗面上那层米饭刮掉,继续埋头吃饭。

待他吃完饭,饭堂里早已空无一人。

他收拾好碗筷,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连通一个几乎不会有人走的后门,何子秋端着小板凳坐下,正准备刷夜壶。

忽然,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领头的人身着瓷秘色斗篷,这斗篷看似普通,但颜色均匀,且瓷秘色看似与麻布色相近,却更加高级。

他一眼就断定,那人是苏懿,那他身后的,定然是冬雪。

苏懿左顾右盼,忽瞟见院子里独自刷夜壶的何子秋,朝他招了招手。

何子秋手往裤子上抹了抹,低头走过去,行了个大礼:“公子。”

“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苏懿捂住鼻子,丢给她一个银元,“这道门,我们以后许会常来,若我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风声,我拿你是问!”

冬雪凶道:“还不快应下!”

“是。”何子秋收起那个银元,脸贴地。

待二人离开,何子秋方默默起身,摩挲怀里那枚银元。

从前,他从不缺银子……

午后的阳光炙热又亮烈,晒得人皮肤热辣辣的。

于院子里刷了一下午的夜壶,何子秋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他甫一抬头,方望见苏懿与冬雪二人灰溜溜回来,表情严肃又气愤。

“公子,这个夏枫,真真欺人太甚——”

“嘘——”苏懿打断他的话,他板着脸,闷头往回走。

何子秋当做没看见。

但苏懿那忧伤又羞愤的表情,他可没错过。

苏懿定是后悔退婚了,他这是去找贤王,希望有转圜的余地。

呵,他嗤笑出声,觉得有趣又讽刺。

当夜,何子秋给各房送了夜壶,正准备休息。

简陋的烛火熠熠,他方洗了把脸坐下来,房门便被踹开,银器叮铃作响。

房内众人齐刷刷朝门口看过去。

小楼理正胸前的小银锁,抱臂站在外头,死死盯着何子秋:“阿肆,你给我过来!”

旁床的男人投来一个关心的眼神,示意何子秋别去。

小楼尖锐地喊了一声:“阿肆,快出来!”

何子秋冷冷道:“什么事,明天白天不能说吗?”

“反了你了,我叫你出来,你说什么废话?还不快出来!”

对方来势汹汹,又是管下人的大仆。

何子秋迟疑片刻,还是系紧腰带跟了出去。

二人走到小门边,小楼带着他,出了苏府,来到一荒僻小路。

小路周边别说人烟,连星星烛火都见不到。

何子秋不安地抱紧双臂,故意放慢脚步。

走到一荒废的小草屋边,小楼突然转过头。

“给我。”他朝何子秋摊开手,摆出一副“官架子”。

何子秋顿了顿,抬起一双无知又疑惑的眼:“给你什么?”

啪!

对方一巴掌便打下来:“装什么蒜,死狐狸精,整天就知道装!我今天下午都看见了,公子给了你赏钱,还不快上交!”

何子秋捂住脸,紧咬牙关,瞪着他胸前那块的银锁:“公子给我的赏钱,凭什么给你?”

“是我让你去洗夜壶,你方得到的赏钱,不应给我么?”小楼狠狠推搡他,“你瞪什么瞪?在这个苏家,你在谁手底下做事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忍无可忍,何子秋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小楼一个踉跄,刚站稳,忙揎拳掳袖:“嘿,来劲了是吧?”

他攫住何子秋的衣领,用力放倒。

啪一声闷响,何子秋头磕着了一块砖,疼得流泪。

他呜咽地捂住伤口,发现身后是一口井。

“快给我!”小楼上来便扯他衣服,想找到那枚银元。

“你放手!”何子秋抓住他的头发,用尽力气扯过去,疼得小楼嗷嗷直叫。

他手脚并用,对何子秋拳打脚踢:“反了你了!”

如雨的巴掌落在何子秋身上,又掐又拧,何子秋终究四肢羸弱,打不过从小就做粗活的小楼。

他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却架不住对方越打越凶。

他受够了……

即便他体力不够,笨手笨脚,打不过别人,也不应该受此侮辱。

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收到这样的对待?

就因为他们家得罪了权势,沦落至此,他们便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