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太过敏锐,哪怕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也能引起她的警觉。
张山不敢再说话,他拿起水囊开始喝水,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手抖得厉害,一壶水在唇边飞溅开来,将衣襟打得透湿。
“不好!”万宁眼瞅着张山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猛然惊觉到不对劲。
她冲上前去,一把拽下水囊,却见张山双腿一软,猝然倒地。
他双手捂着胸口,身体蜷缩成一团,极其痛苦的样子。
紧接着,他双唇变得青紫,面色苍白,呼吸困难,似乎已经快要不行了。
“啊!这是怎么了?”厅内有人吓得大叫,余家众人则纷纷往后退去。
此番变故让几经惊吓的余家人愈发恐惧,何氏、梁氏这些女眷更是惊哭起来。
沧玥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检查,岑平、万宁、罗震音也围了上去。
只听张山含糊不清地说道:“救……我……儿……厚儿。”
话未说完,只见他双目紧闭,身子一软,头一歪,没了动静。
沧玥探了探他的鼻息,再搭了搭脉,摇摇头道:“没气了。”
万宁看着手中的水囊,赶紧唤来府差拿去检查。
“你怀疑水囊里有毒?”沧玥问道。
万宁点头:“张山虽然身患疾病,但也不是能立即致死的病。何况我们正问到紧要处,他就死了,恐怕是有人怕他说出什么,下了毒……”
“嗯,而且症状竟然像是心疾发作的样子。”沧玥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这张山明明没有心疾,可刚刚他死时的症状极像心梗。
虽不敢确定是中毒,但这未免太巧了,所以她也觉得万宁的怀疑有可能。
万宁看了看张山的尸体,然后慢慢将目光移到张山带来的衙差身上。
那名衙差见万宁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顿时急了,摆手喊道:“不是我下得毒,真得不是我。”
“这水囊里的水是你装的吧?”罗震音离他最近,立马站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提溜到了前面。
衙差带着哭腔道:“是我装的,是我装的,可我没有下毒啊。”
“你别怕,你先告诉我,这水是从哪里装的?”万宁见着衙差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便好言安抚。
衙差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情绪,说道:“这宅子里没有现成的热水,我想着平日里见县令也没一定要喝热水,便去后院的井里打了水装进水囊给县令止渴。
这水是井里的水,我真没有下毒啊。”
衙差再三重申,他真得害怕这毒杀的罪名落在他的身上。
“什么?这是井里的水。那我们刚刚喝的茶岂不是也有毒?”余安大惊,之前余驰吩咐下人去烧水泡茶,这水八成也是井里的。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连万宁都不安起来。
他们刚才都喝了井水泡的茶。
“去后院看看。”与其在这胡乱猜测,不如去查明真相。
万宁等不及查毒的府差回禀,迈步就去了后院。
此时,府差正找来一只小野猫准备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