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遥望着严泽远去直到融入夜色中,才回头对敏音和阿杜说:“把刚才的事忘了,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就把你们……卖去干苦力!”
小郡主依旧不能早起,连给严泽送别的时间都没赶上,她一头乱发的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完了,去找已经到上京的胖爷爷。
因为买的点心不同于其他铺子,路遥遥开的那间点心铺子生意很好。
在往后的日子里,路遥遥一边筹备着开分店,一边在等严泽的第一封回信。
大半年过去,开的分店进入正轨,路遥遥才收到严泽的回信。
自己抓心挠肝的写了一大堆思念他的话,路遥遥满心欢喜的以为,严泽也会给她写满思念。
当看到一张白纸上只龙飞凤舞的写着“一切安好,勿念”几个字时,路遥遥小脸直接垮下,需要生气的把信揉成一团丢掉,可最后还是折好,放到了盒子里收着。
路遥遥提笔给严泽写信:“君是如何安好?怎未和我细细说来?……”
两个月后,严泽回信:“每日巡查训练,按部就班,枯燥无险,不用细细说道。……军中有人去城中酒楼,我一次未去。”
路遥遥抱着回信傻笑,觉得这古板的严泽好听话,莫名有点可爱。
严泽回复路遥遥的第三封信是在第二年春天送到的。路遥遥已经给他寄出好多封信,等了那么久才收到他的一封回信,心头满是幽怨,可却是小心珍惜的拆了信。
“做战紧迫,无时间回信,忘郡主海涵。历经几战,没受大伤,勿忧。”
他越是这样说,路遥遥心里越是惴惴不安。
如路遥遥内心不安所印证的那样,严泽在北汀州过得并不如意。
礼将军没有向严泽透露叛军动向,让严泽领一小队去南面森林巡查,和叛军相遇。
对方人数众多,严泽放了让人放了信号,在敌不寡众的情况下,和叛军且战且退,迟迟等不来礼将军领兵前来。
严泽便猜想这是礼将军的计谋。礼将军明知叛军可能在南面森林,故意派他来巡查,为的就是要他身先士卒。
礼将军故意的让援军迟到,等他们到时,叛军已经逃离,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一个十五人的小队,只有严泽和两个小兵存活下来,满是刀口血痕的靠着大树。
礼将军这种行为凉了一些人心,他把这件事向朝廷马虎解释过去,可朝廷不久,带来了一道圣旨,把礼将军的官职削去,又让重伤未愈的严泽伤好后回上京。
皇帝对严泽的利用结束。丘家那边也对这个年少的外孙多有忧虑,多次上折请皇帝让严泽从战场上下来。
路遥遥和凌胧在花园里赏雪时听闻了严泽要回来的消息,当下兴奋异常,可在凌胧面前,压着要雀跃的冲动,端端庄庄的维持着形象。
严泽觉得这个冬日来得真及时,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上的伤被遮掩住,就算见到了路遥遥,她也不会看出他受了重伤。
严泽已经回到上京几日,路遥遥在想法设法的要见他。但丘府可不大好靠近,如果被别人发现贤王府的人去丘府,难免会招来一些议论非议。
正在路遥遥苦闷之时,敏怡说,严泽让人来传话,在西沉街的一家点心铺子前等她。
路遥遥便立马让敏怡拿过自己的披风,向凌胧说自己要去给她买糕点,请示出门一趟。
凌胧大概是知道她要去做什么,没阻止她,让人跟紧她,便放她出门了。
严泽才回上京那日脸色苍白,虽然也期盼立马见到她,但为免她担忧,严泽还是让自己养好了脸色,才敢来见她。
快两年不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孩长了些,眼睛看向他时依旧亮晶晶的,只是那浑身上下的气质比以前更加端庄。
严泽眼睛一瞬的看着向他缓缓走来的人,觉得逝去的父母、远方的义父、在家的外祖母,都不及她走来时更能填实了他的心。
“严泽哥哥!”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于他,看到他峨眉上的刀疤,把眉宇截成两段,她心疼不已。这就是他说的“一切安好”吗?
严泽徐徐行礼:“郡主,许久未见。”
路遥遥莫名鼻酸:“嗯,许久未见。”
好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