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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皇上,皇后求见。”安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

“宣。”宇文觉连忙将奏折随意摆放,有的甚至被扔到了地上。连忙拿起一张白纸开始鬼画符。

决晨曦端着玉碗走进来,看宇文觉头也不抬的忙碌着,奏折被堆的到处都是。在批奏折吗?有些欣慰。

“皇后怎么来了?”宇文觉依旧不抬头。

“臣妾见皇上未用早膳便走了,熬了点粥来给皇上充饥。”决晨曦走向宇文觉,见她桌案上不是奏折,而是在画画,画的是什么,竟然看不懂,分明就是在玩,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皇上不好好批奏折,居然在这打发时间?”

宇文觉手肘支撑着下巴,对决晨曦爱答不理。听手下上人汇报决晨曦跟陈韵往来挺密切,她也有些恼怒。

决晨曦将玉碗往桌上一顿,压下心头的怒火。“皇上趁热吃了吧。”

“皇后怎么跟朕说话的?”宇文觉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皇上是一国之君,是百姓的依靠,而皇上每天不是青楼妓院便是赌场。那些地方是君主该去的吗?”决晨曦敬佩那些励精图治将国家推向盛世的君主。而自己的夫君,一国之君,丝毫没有这样的魄力,叫人有些失望。

“啪!”宇文觉一掌拍在桌面上“决晨曦,你在怪朕?不怕朕要了你的命。”

“皇上若能回头,臣妾亦可用生命交换。”决晨曦在气势上自然不输宇文觉。

宇文觉怒气减半,撅起嘴巴“朕不会批。不如皇后教朕?”说着挽着决晨曦的手臂。

“后宫不得干政。”决晨曦想都没想。连忙拒绝。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后宫在干政?皇后不教朕,朕就不批。不若皇后将这些奏折分个类,朕批阅起来也方便。”宇文觉抱着双臂,满不在意道。

决晨曦无奈叹气“是。”分类也不是大事,若能让宇文觉这孩子走向正轨,其实也不算啥。

决晨曦为了方便宇文觉而分类奏折,而在宇文觉眼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了。只是她也不言语。

“皇上,臣妾分了三类,一类是涉及官员的案件,一类是民间,还有一类存在疑点。”良久,决晨曦将奏折分类整齐有序地排放。

“皇后心倒是细。”宇文觉随手拿了一本存疑的奏折打开来看。

“皇后与朕说说?这知县抓了二十六个土匪,申请金表,匪人人数达到了我朝标准,有何不可准允?”这本奏折之前宇文觉就看到了,只是存疑,她并没有批,打算先扣着。

“第一,这二十六人是平民百姓还是真土匪,我们不得而知。第二,并没有犯人的供述画押,这是知县单方面的称述,不觉得可笑吗?”

跟自己想到一起了。但宇文觉不打算说,只是饶有兴趣看着决晨曦“哦?依皇后所见,该如何处理?”

“当是驳回去,让巡抚查实,结果属实方可同意。不然,难保不是冤案。”

宇文觉不依,直接抄起朱砂笔批阅道:此折甚好,批准了。

决晨曦一愣,这小孩分明是跟自己作对。“皇上!”

“朕听说皇后跟陈百户走的近啊?”宇文觉直接挑明,她就是不爽决晨曦还跟陈韵来往,她把陈韵调过来就是测试一下决晨曦,想不到她还真跳进去了。

“皇上让陈百户调过来巡逻坤宁宫,臣妾为主宫,陈百户跪拜臣妾并未觉得不妥,清者自清。”每当陈韵现殷勤的时候,她都会回绝,这小孩子还会吃醋不成?

“我不管决晨曦,你不能跟别的男人讲话。尤其是陈韵!”宇文觉起身就扑向站在身边的决晨曦。感受那个温暖的怀抱。

“好”这小孩的情绪变化多端,刚刚还在顶嘴生气,现在再撒娇?手臂抬起抚摸着宇文觉的乌发。似乎成亲之时那个约法三章早就烟消云散了。

决晨曦比宇文觉高了半个头,将她圈抱在怀中还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

“决晨曦。”

“嗯?”

“朕知道朕不如皇祖父建安皇帝。朕也知道朕不如父皇正统皇帝,但是这些话,只能朕自己说,你不能说。”宇文觉被决晨曦搂在怀里,却异常的霸道。

“嗯。”

“我不想你瞧不起我。”

决晨曦叹了一口气,鼓励道“皇上已经做的很好了。”

想想也是,宇文觉也只是一个傀儡,就算他想有所作为一番,也没有任何人支持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了,他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快乐吧。戴着面具微笑很累吧……决晨曦轻轻叹了一下。

“今儿有庙会,皇后陪朕出宫吧?放松一下,可否?”宇文觉双眼泛着期待。

决晨曦抿唇不忍拒绝。当即点了点头。

“太好了皇后!”许是太激动了,吧唧一口,一个吻落在决晨曦右脸颊上。

决晨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玉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来人,更衣。”

宇文觉依旧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穿着华丽,一见此人便知他非富即贵。

而决晨曦这次出宫并未着男装,一身月白锦衣,她将三千青丝挽于脑后,星眸生辉,柳眉如画,面部带着一根白色丝巾,透过丝巾,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皇后,你真美。”宇文觉再次发至内心的赞叹不已。决晨曦长得绝对是倾国倾城,如此美妙的女子,可惜了,是决明的女儿。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是真是假,容我试试便知。

“皇上走吧,安公公已备好了马车。”

镇国寺离皇宫不远,甚至没有出城,当年高祖皇帝举兵之时,便是在镇国寺伏击赢了第一场。所以镇国寺对皇家意义深刻。此处不仅有历代帝王的灵位,还有宗室有功之人,以及出众的官员灵位。让子孙万代永远供奉。

宇文觉这次是微服出宫。马车谈不上太豪华,但也不差。看起来更像商家的马车。

走的官道,路也不算颠簸,决晨曦撩开窗帘侧身而坐,欣赏着外面的美景。

“皇后。”宇文觉欣赏决晨曦的侧颜,美得让人窒息,情不自禁地叫道。

“嗯?”决晨曦放下帘子,等待宇文觉的下文。

“京师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宇文觉连忙编了个她等待的下文,其实自己也是感慨万千,自己活了这么大了,竟然没出过京师。

“各有千秋。”决晨曦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每个地方的人文环境都是不同的。再加上自己也不算是云游四海,所以也不敢多言。

“此次祭祀祖先,宇文护……哦不,皇叔下令要朕也去,往年他不让朕去,让朕当了十多年的不孝子。”宇文觉闭着双眸,甩起了小折扇,分明就是很愤怒的一件事,他却说的很不在乎。

“皇上守住江山社稷,便是对祖先们最大的孝敬。想来他们也理解皇上的苦衷。”决晨曦再次安慰。

“皇姐的棺椁下葬两年了。朕一次都没去探望过。此次皇叔不会去探望皇姐,还是劳烦皇后陪朕去一趟。”宇文觉拥有自己的景陵。在自己登基之时便开工了。在景陵为长公主择了一处风水宝地作为公主墓。

“好。”决晨曦不会拒绝。长公主跟她有个齐平的头衔,还没领教领教,对方便香消玉殒了,当真是惋惜。

“一言为定。”宇文觉双眸阴沉下去。

“主子,到了。”

古老的寺庙在被朦胧薄雾的笼罩。庙顶上铺满了琉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雕刻了好多仙人,栩栩如生。人们排着长长的队,只为在那颗由整木雕琢而成的观世音菩萨像前三叩大拜,以祈求平安。

夹杂着庙会,道路两边摆满了小摊小铺。时不时还有几个孩童脸上洋溢着笑容追逐打闹。

宇文觉率先跳下马车,随后绅士般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