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并没有点燃，只是在脑海里勾勒着要怎么反击段正义的观点。

大约三分钟之后，林啸听完了段正义的叙述，这才开始了属于他的表演时间。

“段总，ROE不匹配是事实。”林啸首先承认了段正义的调查结果，这让段正义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令段正义想不到的是，林啸的后半句话却让他如坐针毡，冷汗直流。

“但是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也很简单。”林啸不急不忙地说着：“去年年底，牧野与一些战略投资者合资成立了子公司，项目投资规模比较大。这些投资建设的猪场，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体现出其所具备的生产能力。”

口说无凭，林啸直接站了起来，把手机交给了IT部门的同事，吩咐道：“帮我把这个表投影上去。”

一张清晰的ROE横向加权对比表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林啸用三种不同颜色的曲线将国内其他两家同类公司与牧野进行对比。

“各位，这份表是我这两个小时内做出来的，数据可能有些不准确，但是基本上可以反映出利益关系。”林啸如实地说着：“如果有研究部的同事在看到我这张表之后发现了问题，欢迎提出来。”

段正义本次带领了七八个员工来参加了这次的会议，他们都是多年在该行业摸爬滚打的老手，在看过林啸制作的加权对比表后，脸上依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选取了周氏股份和华邦科技两家相似企业与牧野做对比。”短短的三条折线倾注着林啸的心血，他详细阐述了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到在生猪养殖行业里它是具有明显周期属性的。14年时，生猪行业齐齐跌落谷底，然而在16年时，又纷纷抬头。”

林啸潇洒地用激光笔划着投影幕布，此时此刻，他恍然有种重回华尔街与大佬们斗智斗勇、展开厮杀的感觉。

“我们再看，18年猪肉价格再次回落，三家企业也是用直观的方式来回应了市场的选择。”林啸口若悬河地说着：“然后就是今年由于数据参考较少，曲线水平不能作为典型范本，但我们也能看到在前三个月里，牧野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周氏和华邦。”

有理有据的讲解让一票人不住地点头，林啸看着大家的反应，向全场发出了质疑，“我们回归到三者的ROE曲线上来分析，为什么牧野的数据会比别人好？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甩开其他竞品公司了呢？”

大家都沉默不语，林啸抓起桌子上还没有打开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静静地等待着答案。

半晌之后，会议室一角传来轻柔的女声，“因为他的商业模式不同，对吗？”

不确定的语气得到了林啸肯定的答复，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实习生工作证的小女孩正用求知的目光望着自己。

由于灯光较暗，他也看不清说出答案的人究竟是谁。

“对！”林啸用手一指那个发出正确答案的角落，坚定地说着：“因为牧野的产业是自产自销的完美闭环模式，其余两家公司是农户和公司合作养殖的模式。而且，另外两家的仔猪供应链也是来自于牧野！”

说完，林啸就拍了拍IT同事的肩膀，“劳驾，翻到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