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清淼发觉对背景的充分了解会有助于让自己联想得更远的时候,吓得连手机都握不稳,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讲故事的肃凝氛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对路清淼的嘲笑。
“Mr.Lu......”“......timid.”
路清淼羞得冻耳变得更红,连反驳都说得不利索。
他原先还以为自己胆子挺大的,毕竟拍戏的时候剧情也不是没有设置过,角色在荒废败坏的医院、孤儿院里游走,徘徊,现在仔细想想,原来都是背后的男人——摄影大哥给的胆量。
“怎么了?”
蓝牙耳机传来沈洲越的声音时,路清淼才想起手机还躺在地上。
拿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膜有没有裂。
还好,上了千万保险的手帮贴的膜,还好着。
路清淼回沈洲越的话:“还好着呢。”
“你真的还好吗?”
路清淼本来想说膜好着呢,后来赶紧转口:“我人挺好,就还是怕,他们说我不中用。”
“我来。”
“啊?”
沈洲越:“通话开免提,再把音量调大一点。”
路清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跟旁边的人表达自己的朋友也想说话。
沈洲越流利的英文通过手机传出来时,路清淼并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沈洲越说话的腔调上,而非内容。
路清淼还挺喜欢听沈洲越说外语的,嗓音比他平时说话要低一些,慵懒一些,但不拖沓。
听着有意思。
当旁边的人连连地叫了几声后,路清淼突然回过神来。
他一抬眸,看见对面坐着的女孩子捂住耳朵的时候,才意识到沈洲越在给这边讲鬼故事。
路清淼忍不住笑出声来,在一片惊恐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也显得欠揍。
当然没有人揍他,大家都忙着害怕。
故事进入尾声的时候,路清淼向大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就把通话转回耳筒接听:“好了好了,再讲就要吓到我了。”
“路清淼。”沈洲越单单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怎么了?”
“我这边是晚上。”
“我当然知道,我还很好奇你为什么不睡觉,平时你老贪睡了。”
“我想说,我现在有点害怕。”
路清淼先是怔了怔,下一秒瞬即发出毫不知收敛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许笑。”
“行行行,为了礼貌我挂电话再笑,我现在正经点,”路清淼半捂着嘴巴,“你讲故事,怎么把自己给整害怕了?”
“以为不怕的,是讲得太好了吗?”
“......你怎么还顺带着夸自己一把?要不这样,我这边不挂电话,你也开着免提,无论我做什么都能发出点声,你耳边有点动静,估计就不怕。”
“好。”
路清淼果然没有挂掉,一直保持在通话页面上。
喝了几杯热红酒之后,身体热了,脑子也缓过来的时候,才隐隐察觉到——
是不是又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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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员工今晚都加班,在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常常会不自觉地往透明窗后瞥一眼。
结果惊讶地发现老板路清和难得没有在认真工作,似乎是在发呆。
刚刚外出的秘书回来听到她们的议论,立刻进了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就看到路清和不慎打碎了个杯子。
完了,不会有人要遭罪吧?秘书心慌慌地想。
“和总?”
路清和只是心神不宁,没有训人的意思,所以沉默好一会,才说:“帮我订机票,去尤里斯的,要最早的一班。”
“所以和总不跟进......”
“去订,马上。”路清和的手心渗出冷汗,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莫名的不安有何来由。
安静的候机室里。
沈洲越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路清淼的通话页面上,直至它自动退出来,恢复回聊天界面,看起来是被路清淼掐断的。
紧接着,路清淼发了一个鬼脸过来,一副你奈我如何的样子。
沈洲越现在是奈何不了这人,不过十二个小时之后就可以了,现在等待的航班将飞往尤里斯。
他用了二十四小时来将麻烦事都解决掉,一天一夜几乎未合过眼,就为了及早赶回去,不让路清淼一个人游荡在外面。
等尤里斯从白日到晚上,再天亮,就可以到那边,也就可以见他了。
登机前,沈洲越接了路清和的电话:“我已经在机场了。”
路清和的语气显然很不安:“他有跟你说明天的行程吗?”
沈洲越在思忖的时候,目色慢慢变得凝固起来:“他容易雪盲,也容易因为这个出事。”
“果然是去滑雪吗?”路清和迟疑一下,“你怎么也知道雪盲的事?”
“我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