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九月的丹桂盛开时,第二位客人来到了时间交易所。 “这里真的能交易时间吗?”许静还未将清茗倒入杯中,来客便迫不及待地问。 “您想要做什么交易?”月澈没有回答,反而微笑着问。 坐在他对面的妇女妆容精致,气质高雅,职业化的装束加上眉眼中的坚强无不暗示她女强人的身份。只是,她疲惫的神情出卖了她,使她显出几分小女人的姿态。 “我叫白蝶,我想要回到十八岁那年的高考前。”女子坚定地说。 “为什么?” “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疲倦,我想要回到过去,重新选择一次未来的道路。”她回答。 “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月澈问。 “只要我能付的起,我一定会支付的。” “很好。如果我要你的声音,你也愿意吗?”月澈似笑非笑。 白蝶愣了一下,她闭上眼,垂下头,不再说话。 正当许静以为白蝶不会再说话时,白蝶突然抬起头,认真地说:“我愿意!” 月澈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能这么快做决定的人,希望你能成功。另外,回到过去后不要告诉别人你来自未来,否则你会受到时空的惩罚。” (二) 当白蝶再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九月。 她关上闹钟,从凌乱的床上爬起。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桌前记录记忆中的“未来”和自己的“改变”计划。 良久,她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计划书锁进抽屉中。 她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不多不少,正好六点。 “该走了,”她对自己说,“我的命运就在今天转折,我一定能成功!” 白蝶拉开房门,发现妈妈正站在她的房门前。 “小蝶,对不起,妈妈昨天太激动了,妈妈不该打你的。妈妈只是想你好……” “没关系的,我会听妈妈的话,”白蝶平静地说,“我会选择理科的。我已经想通了。” “那就好。”妈妈长出了一口气,欣慰地说:“妈妈上班去了,三明治在桌上。” 她一如既往地吃完早餐,在浅浅的雾气中走向校园。 在熟悉的喧闹声中,她静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托腮沉思。 今天是分班的日子,也是她遇到他的日子。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10)班的高桑。我的爱好是唱歌,希望能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能和大家好好相处。”男生站在讲台上微笑,英俊的脸庞引起下面众多女生花痴的叫声。 白蝶托着腮帮子,目光落在高桑的身上。她记得,是他改变了他,将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出,也是因为他,她重新跌入更深的深渊。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我可以坐这里吗?”一句温和的问话打破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发现高桑正站在她身旁,指着她身边的空位。 “当然可以。”她说。和前世一样的问答,不知会不会开出和前世一样的苦果?她自嘲地想。 “大家把课本拿出来,翻到第1页……”讲课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洁白的云朵在天空中悠悠地飘动,大把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入。 “你好,以后请多多指教了。”高桑对她笑道。 “你好。”白蝶淡淡地说。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只能如此逃避他的目光。 (三)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白蝶和高桑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偶尔高桑想要和白蝶聊聊,她也会搪塞过去。 这个周末,白蝶和好友去公园写生。 “小蝶,天气这么热,要不你先回去吧?”小冉担心地说。 “没事。”白蝶满不在乎地用左手擦去额上的汗珠,右手还在速写本上快速移动。毒辣的阳光如同针尖一般扎在她的皮肤上,她感觉有些晕乎乎的。 在她的记忆里,这次写生没什么特别的,她也没有因此生病。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只想着画完去树荫下休息一下就行。 “那我去买两瓶水好了,你感觉不对就别画了。”小冉嘱咐了一下,就离开了。 小冉还没有回来。而阳光越发耀眼了,白蝶的眼前开始有些发黑。 白蝶简单收拾了一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准备走到树荫下休息。 然而,还没走几步,一阵眩晕感涌现。她的身子晃了晃,向地面倒去。 与预想的碰撞不同,她感到自己跌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头顶的阳光也被遮挡了起来。 “你没事吧?”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白蝶抬起头,发现高桑正关心地看着自己。 白蝶想要推开高桑,手臂却无力抬起,“我没事,放开我。” “怎么会没事,你都中暑了,”高桑。认真地盯着白蝶,“我扶你去树荫下吧。” 白蝶沉默了一会儿:“好吧。” (四)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坐在树荫下,高桑问。 白蝶正靠着树干摸风油精,闻言,她的手一抖,几滴药水落在长裙上。 高桑继续说道:“我可以看出来,你也很喜欢音乐。作为一名音乐爱好者,我想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白蝶咬着牙没有说话。她想起前世时,她和高桑没有写作业,一起在走廊里罚站的那天。那时候,高桑也是这样温柔地问她,能不能成为她的朋友。她还记得,那天正是桂花开放的日子。小小的黄色花瓣落在了他的肩头,和他的微笑一起在她的记忆中定格。 我到达在害怕什么啊。明明已经决定这一世要做什么了。她在心里说。 高桑见她迟迟没有答话,叹道:“那就算了吧。我就在公园的湖边阅读,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他起身,准备离去。 “好啊。”白蝶的声音突然响起。 高桑抬起头,正对上白蝶璀璨的双眸:“你可不许反悔。” 高桑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绝对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