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佛前几多悲 (三)(1 / 2)微臣,参见公主殿下首页

殿下和上卿大人虽不在京,但消息并不滞后。秦大人一纸飞鸽传书,简单言明了当下上京城内的情况。

起云台夜色实美,深谷寂静,皎月凉辉。

沿清池漫步,心也变得无比澈明。在这月下,仿若闭眼便是万年。

“琉瀛祸乱,百姓造反。此事愈演愈烈,陆钦臣的事得先放一放了。”

国事当先,以此作乱,是以不臣。

“想我大郢平清四海,收复失地。到头来,却是子民要分裂国土。”

秦书望着满池月色,即便是早知会有今日,还是不免怅然。果真在起云台参拜之后,每一个时间节点都提前了。

那裴郁卿......

他前生中寒冥毒,是因为信臣被太子设计除之,举家上下,裴上卿最终唯能护下苏氏其女。

然谁知便是这一番情义,让他就此遭了叛君背弃之苦。

秦书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了毒,又一个人撑了多久。裴郁卿一直瞒着她,若非她无意发现他腕脉紊乱微弱,气息不稳,他恐怕至死也不告诉她。

她沉于遐思,步子也越走越慢。

裴郁卿看了她许久,快两步走到她跟前站定。秦书一头撞上他胸膛才抬眼看,“干什么。”

“殿下和微臣待在一起,为何时常走神。”

他微微严肃,“莫非在想别的男人?”

“......”

秦书自认重走一遭来时路,事事大抵都不离她的料想,可现在看来,似乎唯独裴郁卿成了例外。

他到了起云台,正经事和她也谈不了两句,全然不比在京时的上卿大人。

这小郎君怎么成这样了。

秦书也没法解释,承认道,“是阿,在想另一个雅人深致、玉质金相......”她顿了顿,眼底轻描似笑非笑之意,看着他意味深长继续道,“薄情寡义、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男人。”

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藏在心里的话,真是难言的舒坦。

秦书微微挑眉,负手倨傲地路过他。

裴郁卿眯眼看着背影都张狂的殿下,神色沉郁。

她还真在想别的男人。

雅人深致,玉质金相?

呵,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比他雅人深致玉质金相?

至于薄情寡义心狠手辣铁石心肠......

裴郁卿自省吾身片刻,他应也是当的起这几个词的。

她小小年纪,莫非还有不为人知的一段情?

裴大人越想气性越烈,他三两步追上她,拦在她跟前。

“是哪个男人让殿下如此难忘?”

他就不信,还有人比他还先勾引到她。

秦书乜他一眼,“与你何干。”

“臣是殿下的驸马。”

裴郁卿上前一步,靠近。

他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秦书站在原地没退,盈眸看他,“你再走近一步试试。”

裴郁卿迎着她目光半晌,垂眸几分委屈地退后,继续追问,“殿下到底在想谁,心里到底还藏着哪个他,是谁在臣之前就和殿下勾搭上了......”

他低温的语气隐隐有些凉意,好似要叫他知道了是谁,他就要去取人性命。

秦书难办地理了理鬓发,颇无奈地抬头望月。冷冷清清,皎皎当空。初遇的裴卿,手持徘徊,低眉不折风骨。

纵是过尽千山万水,满身风霜,红尘不寐。

他也是抬头遍可望见的这一剪月色。

若非如此,她也不必赔了自己半生。

可是......

现在这剪月色,似乎变得有些刺目了......

耳边是裴卿继续念叨的声音,他追根究底,冲散了秦书心头萦绕的淡淡忧伤。

“到底是谁,雅人深致玉质金相,薄情寡义心狠手辣铁石心肠。”

后面那三个词他念出来,似乎也成了褒义词。

“殿下当初不愿嫁,可是因为他?那些和微臣说的字字句句,都不过是借口对不对。”

裴郁卿越说越真,秦书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没回话,裴郁卿权当她默认。

“果然......原来殿下至今,都没有忘记他。” 裴郁卿觉得左心口酸涩泛苦,隐隐作痛。他握紧衣袖,望着好比他沉寂新湖的池水,一身月影尽是化成落寞。

“难怪殿下始终不愿意近我一步,始终不愿意......离我近一些,也从来不在意我......”

他越说越离谱,连侧颜轮廓都蒙上了一层寥落。

秦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裴卿......”

“殿下不用说了,臣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

裴大人偏过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殿下对微臣没有半分情义,现在没有,以后更没有,”

“......没完了是吧,你想好怎么处理琉瀛的问题了吗。”秦书板着嗓子训他,“堂堂上卿,总是拘泥如此儿女情长,成何体统。”

裴郁卿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愤然地看向她, “琉瀛之事微臣早已经传书回京。”

“......”秦书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噢。”

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起云台如此净美之地,便是带两条小狗来都早已经恩恩爱爱了。

“殿下还没有告诉微臣,到底是哪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