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低下头,从衣袖中抽出一张手帕出来,轻声道,“手给我。”
宣桃将手递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不疼的。”
桑眉嗯了一声。
只轻的像是风声吹过,却让宣桃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再轻柔的丝绢擦过伤口时,都难免会让宣桃感觉到疼。
她不怕疼,她身上受过的伤比伤口重的还要多得多。
可她不敢说。
因为她怕小姐哭。
……
……
宣桃的两只手都被桑眉裹了起来,星星点点的血透过雪白的绢帕,像是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木桶被随意的扔在溪水边。
这地方,不光溪水有问题,溪边的土壤乃至草木全都有异常。
这溪流中的剑气如此霸道,然而周遭的草木,除了枯萎飘落进去的枯叶,竟然全都生机勃勃十分茂盛。
桑眉问,“陶姨娘就是在这里把你救下来的?”
宣桃点点头,“苍竹将苍兰送到鸾羽阁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有两个黑衣人架着昏迷的苍兰从偏门出来了。我在后面偷偷跟了上去,没跟多久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溪边。那两个黑衣人昏迷着,陶姨娘就坐在我旁边。”
桑眉:“陶姨娘一个人?”
宣桃:“据说还有两个护院。她说是她来溪边散心,看到那两个人准备把我往河里扔,就让那两个护院把我救了下来,救人之后被陶姨娘嫌弃碍手碍脚,就被打发走了。”
那是只不过以为那两个人想把她淹死,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想让她被千刀万剐!
这条溪里躺一躺,骨头都能磨成花生碎。
桑眉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苍兰被带到这里来。”
宣桃忿忿,“陶姨娘说她来晚了,苍兰可能已经被扔下水了,若是她再来晚些,我也得被扔进去。”
桑眉揉了揉宣桃的头发,“幸好你没事。”
她指了指溪边的木桶,“那这桶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宣桃眨眨眼,“是路上遇到了少城主院里的丫鬟,陶姨娘让我去塞了银子把桶拿过来,说这样更能给那坏女人心中添堵,我就照做了。”
桑眉笑了一声,“小滑头。”
她弯下腰,从地上将那株饱饱吸收了宣桃血的草拔了起来,拿帕子包好。
“走吧。”
“我们这就走吗?”
桑眉将倒在地上的水桶扶起来提好,慢条斯理解释,“再看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来,倒是你的手需要回去上药才是。”
宣桃两手揣在袖子里,假装没有受伤,乖巧的眨眨眼,“小姐我没事的。”
桑眉扫她一眼,“有事没事都是我说了算,现在我说走了,你走不走?”
宣桃斩钉截铁:“走!”
她嘻嘻笑着,“小姐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