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日卯时需得上早朝。”蔺云守在身侧,冷不丁地说道。
只见他面色谦恭,脖颈下压,心里忐忑不定。他亦然不想扰了殿下与苏二小姐的独处,可他们此行着实走得匆忙,今早霭色将歇就动身来了。
明日并非休沐时候,但也没有重要政事相商。若殿下不去,朝堂百官自然不会说道。可圣上那处便是极不好交代的,更莫提,虎视眈眈的宸王和虚与委蛇的皇后。
许苏二小姐为太子妃,已然引起两人怀疑,要这时候把苏二小姐推到皇后眼前,只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事。
“蔺云,你多话了。”
卫宴响了清冷话音,眉目一凝就紧抿双唇。他岂会不知明日要上早朝?自己既然明目张胆的来,就不惧旁人。
与其藏着掖着让他们一顿猜测,倒不如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了。他就是要让众人知晓,东宫护着苏染染,毫无忌惮的袒护。
凤眸幽深泼墨,苏染染听蔺云顺势跪下的声响,心中不免懊恼,是自己莽撞失礼了。太子最先是大魏储君,最后才是她唤着的殿下。
“太子殿下……”
“苏二小姐远赴福安寺为孤祈福,誊写经文,孤不过以孱弱病体承了相迎之礼。这明日早朝,孤理应还要去?”
话语掷地有声,蔺云缄默无言。内心却是一怔,殿下这番说辞可是狠狠地打在承安侯脸上,苏二小姐因着侯府后院哪点事,没少受柳氏磋磨。
此话要借机传了出去,不单是柳氏会安分不少,就连宸王和皇后也得掂量几分。至于圣上那处,他之前就不清楚殿下是如何说服圣上下旨赐婚的。与之相较,圣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染染,你原是为殿下誊写经文而来。”温氏见场面窘然,不由得出声打了圆场。
苏染染在温氏的和蔼神情下,喉咙一紧便说不出原本的话。要让娘亲知晓她被主母遣来此处的深意,非得拿出女容女德那一套来训诫她。
自己要永远以主母嫡长姐为尊,哪怕两人一心只为算计她。
“姨娘许是忘了,小姐来时便和姨娘说道过,小姐此次就是为太子殿下祈福而来。十日都过去了,着实有些久。”
青竹躬身在温氏一侧说道,视线看向苏染染。她本以为小姐久久未归是图清净,从未想小姐连温姨娘都瞒着。
皇家赐婚本是大喜的事,可夫人偏偏寻了由头把小姐遣到福安寺来。这不是明摆着给小姐使下马威,哪怕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又如何,还不得老实听着话。
温氏满含笑意的瞧了苏染染,她怎说让染染回府总是推辞,原来是为太子殿下祈福而来。
温热手掌紧紧相握,温氏眼中闪动晶莹水光,她这辈子活得委屈,连带染染都随她受了不少怨怼。
她应了主母的愿,余下日子在福安寺过活,就是念想着主母能待染染好些。现今见太子对染染如此上心,她若是去了,心头也安然无虞。
“染染既是为太子殿下誊写的经文,不如引着殿下过去瞧瞧?你这些日子,全然都坐在案牍前了。”
温氏哽咽说着,话语中不免打趣几分,眼神也一个劲朝苏染染递过去。她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心中有染染,而染染只拘谨于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