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就得扼杀在萌芽中。 而他作为男子汉,自然说到做到。 这点他跟阿阮绝对不一样。 几天后,天刚蒙蒙亮。 章大夫就赶着租来的驴车,背着他的小药箱带着他的小包袱出现在了城外桃花林。 初春的林间入眼满是生机。 可他却无暇流连,得趁那个惹祸精没起床赶紧多跑些路。 可怜小黑驴一大早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他连拉带拖上了路。 女人是老虎。 这话他自小就铭记在心奉为真理。 可正当他赶了大半天的路盘算着花未时不可能再追来了,于是悠哉悠哉地找了个被经年累月的雨水打淋光滑的大石头,准备休憩片刻。 好让新伙计也休息会儿。 刚松了口气,忽然感到天色一暗,林子深处暴风卷着尘土骤起。 黑漆得像是野兽的深眸。 小黑驴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努力想要挣脱困住它的缰绳逃离这片荒林。 章大夫按在膝盖上的手指冰凉发僵,他预感到林子深处有些什么。 可他身边除了一只只会哦咦哦咦叫的驴子,便再没什么可傍身的了。 他尽量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往驴车那边靠去。 试图在危险出现之前赶紧离开。 但事与愿违。 从林子深处走出来一只通身雪白的吊睛猛虎,唯有眼周有着几条纯正墨色的纹饰。 远远看着,它的身量足有自己的两倍大。 这里怎会有吃人大虫! 早知道就不该为了躲花未时而选走林间小道了。 这里人迹罕至,有野兽也不奇怪。 纵然平日里从容如章大夫此刻也是双腿有些发软。 他可是一文弱书生啊,早知道就租个护卫了。 想去乡下治些老弱妇孺怎么反而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命哉运哉。 章大夫解开系在大石头上的绳子,一甩缰绳,小黑驴便拼了老命往前飞奔。 可一看猎物逃跑,那头吊睛猛虎也从踱步变为奔跑。 四周景物瞬过,那庞然大物也逐渐向他们靠近。 而这小黑驴因为惊恐而左冲右撞,小小驴车几欲倾转。 章大夫死拽着缰绳自觉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一劫。 毕竟连城中三岁小儿都晓得,驴是怎么着都斗不过虎的。 心中顿生百感。 一时不知是怕是悔。 猛虎已追到驴车屁股后头。 找准时机,它猛然往前一扑。 眼见锋利的虎掌就要落在他的后背。 章大夫一拉缰绳顺势往边上侧闪,虎掌扑了个空。 他和黑驴算是躲过了这一击。 可这下眼前的庞然大物已经拦到了他面前,掉头也来不及了。 他已无路可走。 那猛虎威风凛凛地立在前头也不着急进攻,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可他此刻在想的是即便自己弃车弃驴而逃,那猛虎咬死黑驴之后怕是也不会放过他。 欸。 看来今日注定是要葬身虎腹了。 正当此时忽闻一串连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不知是谁。 可他也不敢回头去看。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侧过头去,那猛虎便会趁此机会扑向他并咬碎他的脖颈。 也许它至今不敢贸然上前就是尚在打量他。 判断他眼神里传递出来的警告和威慑是真是假。 章大夫暗自期盼来人是个身高七尺的猎户,这样他尚有一线生机。 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来的人不仅不到七尺,甚至连六尺都没有。 “敢吃本小姐的人,看我戳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