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淑出了窈淑居,径直往李世民的书房走去,那日倒也巧,许久未曾露面的秦王早早回了府,与一众人等在书房商议着什么。
远远瞧着王府侍卫在书房外一脸严肃,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毓淑亦不愿多做耽搁,便回首覆命去。刚走出没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二人寒暄的身影:“士及兄,大王可盼你许久了!”毓淑回首刚好瞧见长孙清音的哥哥,长孙无忌从书房出来,一脸谄媚的迎上了昔日来找过公主的宇文士及。
因着前隋的关系,毓淑自然也是不待见宇文士及,轻哼了一句叛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临到窈淑居院门外反倒遇见了萧府的丫头怡翠,步履匆匆的。毓淑唤着她,领着这丫头见了自家主子。
“明日我独自去趟大兴善寺,你留在府中,好生照顾子衿,若有人问起,便言本妃为大王求平安符去了!”毓淑应下自家公主的吩咐,仔细收拾好桌案上的香囊,便退了出去,掩门前不由瞧了瞧阿宓,公主的神色好似比先前多了些许淡淡的忧虑,也不知方才萧府的丫头来报了些什么。
屋子里只剩下阿宓一人,她来回踱着,脑子里全是长姐那清清冷冷,不问世事的模样,今日又究竟是怎样的境况,勘破红尘的她如此着急的想要见自己,阿宓的心情没有缘由地有些忐忑。
李世民与一众谋臣商议至深夜,李立瞧着长孙无忌与宇文士及一并离开后,方才到内室报着今日毓淑来书房一事。
李世民没有多言,若有所思,讨论了整日的作战计划,他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一手捏着鼻骨轻揉着,一面道:“现下什么时辰呢?”未等李立回答,却又自个儿走到园中,瞧着已是月上中天,想必她也歇息了,于是淡淡对李立道:“明日晚膳在窈淑居用吧!”
翌日清晨,阿宓早早去了大兴善寺,站在这熟悉的院子里,闭目静听着徐徐而来的木鱼与诵经声,心情更加平和。
也许是因着照料李恪的原因,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身子单薄不少,裴愔与萧铖入得院内,远远打量着阿宓纤细的身影,想着这些日子的流言蜚语,内心不免涩涩。
乍一见萧铖与裴愔也出现在这大兴善寺,阿宓内心不免讶异,却也不便多问些什么,三人徐徐往香堂而去,裴愔的视线始终别过萧铖,默默跟随着她,眼底透着些许忧虑与不舍。
香堂里,杨晨端跪在佛前,一手拨着念珠,一手敲着木鱼,身子笔直的罩在浅灰色僧袍之下,单薄却显傲气。
杨晨的美目低垂,目光好似落在手中的念珠上,脑海里闪过的是与宇文士及的那次争吵。
“……所以,这就是你不知宇文化及所为的证据吗!我杨晨简直就是笑话,在你身边这么些年,竟然不知你宇文家早已与李渊那逆贼暗通款曲……”
“长姐……长姐!”杨晨还沉浸在那回忆里,自己刺向宇文士及的那一剑,那喷薄而出的鲜血。
“长姐此番可是有事相商?”阿宓瞧着南阳公主眼神透着迷蒙与哀伤,心里咯噔一下,自是上前挽着杨晨,轻声问着。
“宓儿,萧铖……“